这话逢暄还是记得的。
挂断电话,逢暄有一种已经完成这个考验,准备直接入职的光荣感。
突然僵住脚步的另外两位面试者,同时傻眼看他,张大嘴,下巴仿佛要直线坠落在地。
逢暄笑了笑问:“怎么了吗?”
在迎接来警察调查,被公司人员以严肃到近乎暴力的态度赶出去后,逢暄知道,他这次求职又彻底失败了。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逢暄叹足一口长气。
公园门口粉嫩的雪糕车反复响着小星星之歌,逢暄口干,想去买碗雪糕吃。手在口袋里摸了两把,摸不出两个钢镚。
查看手机余额。
哭了。
他是个连一碗雪糕都吃不起的穷逼。
疯狂揉了把头发,逢暄这口气叹得更重了些。
逢暄这个人,到25岁还是一条找不到工作的咸鱼,不是没有原因的。
除了今天面对老板假钞考验,这脑回路神奇的处理方式不说。
两个月前他表哥李扬,拜托亲戚朋友小学同学,甚至拜托到邻居家的大姨夫,费尽心神千辛万苦帮他问进一家小公司做助理。
上班后不到两天,逢暄在电梯里目睹公司老总性骚扰女同事,不畏强权爆棚的正义感,让他二话不说抓起老总一顿暴揍。
他正气凛然地关心女同事:“小姐,你没事吧?”
结果。
女同事扇了他一巴掌。
人家原来是老总的小情人,在电梯里摸摸抱抱推推搡搡都是调情。
这事闹了个乌龙,事情还让隔壁商场逛街的老总原配知道。原配杀上公司,掌扇渣男,手撕小三。好端端一个和和谐谐的公司,被逢暄以一己之力搅得腥风血雨。
那老总两个礼拜没敢见人。
在连续多次就业失败,以及就业成功又飞速失败后,逢妈妈对他的母爱就像银行账户里的余额骤减为零,一脚把他踹出家门,坚决不肯让他在家当米虫。
走投无路的逢暄,只得暂住表哥家。一住就是大半年,房租水电没交一分,吃喝还得跟着蹭。逢暄简直要管这位表哥叫亲爹。
回到表哥家。
李扬站在窗前,右手拿一罐啤酒,左手拿手机,在跟手机那头的人谈一宗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生意”——港口废品回收倒卖。
逢暄喊了声哥。
李扬瞪来凌厉一眼,捏紧手中的啤酒易拉罐,黄色啤酒带着泡沫从罐子里溢出来。
逢暄立马把嘴闭成一条线。
李扬操着一口塑料广东话,继续跟电话那头的人沟通:“嘿啊,累照我说的做,一个月三万四万某问题啦!”结束通话,李扬问逢暄,“今天面试怎么样了?”
逢暄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扯嘴角笑了一下,瞥了瞥李扬,表情小心又尴尬。
李扬懂逢暄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