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酒聚友,过了这个不大不小的尴尬之后,大家的聊天内容基本就围着酒水展开。
苏落安静的坐在一边听,并不多话,问到她的时候,她手虚虚的拢着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但面上竭力从容的作答一二。
每每这个时候,苏落就特别感激两个人。
感激母亲,从她六岁起就带着她在家酿造各种各样的酒水,不图外卖,只自家人喝,酿造过程她全程参与,以至于现在有了这份能融入圈子的本事。
感激箫誉,她能这么从容的应对这些年纪身份都比她强许多的人,全靠箫誉那几句话给她力量。
人真是神奇,明明相识也没多久,但箫誉好像就是有这个本事,让她心里觉得踏实,哪怕他人不在,单单是那几句话,都能让她稳住心神不慌。
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细嚼慢咽,苏落忍不住的想箫誉,想起他那双外勾内敛的桃花眼,想起他说过的话,想他家里的事也不知道办的如何。。。。。。
一场饭局约莫吃了一个多时辰。
离开的时候,长公主见苏落走在最后,自己也就刻意的落后了几步,直到和她并排,“之前在过道里我是不是见过你?”
长公主突然站到身边同她说话,苏落几乎是下意识的紧张,低着头,恭顺回禀,“是,草民当时不识殿下。。。。。。”
长公主笑着打断她的话,垂眼觑着她,“我若是没有瞧错,你应该是从竹香那个包间里出来的,我上楼的时候遇上镇宁侯府的世子陈珩了。”
苏落顿时浅笑凝固,垂着的眼睛睁圆,心跳倏然加快。
长公主什么意思?
她是发现了什么?
为什么要说这些?
“陈珩也是从竹香出来的。”就在苏落脑子嗡的一片麻的时候,长公主以陈述的语气说道。
苏落吞咽一下,想要将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咽回去,她不知道长公主到底什么意思,默了一瞬,道:“是。”
“我是局外人,论理,这话不该我说,说了不免有多管闲事之嫌,可你既然已经放下了当时的婚约,也已经离开镇宁侯府了,刚刚酒桌上也说了,不是在春溪镇做卤下水的生意做得不错吗?为什么还要跑到京都来专门见面?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不轻不重留下一句话,长公主转脚离开。
苏落如遭雷劈豁然抬头,却只能看到长公主的背影几乎就要消失在楼梯口。
苏落有一种冲上去抓住长公主的胳膊拦住她的冲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我来找陈珩是有原因的。
她也的确已经奔出两步。
可两步之后,倏然顿足。
人家是堂堂长公主,身份何其尊贵,不是在一张酒桌上吃过饭,她这样的身份就能与人家说长论短?
。。。。。。
“你怎么才出来,你怎么来京都的,我马车捎你一程?”
苏落最后一个从酒楼出来,一出大门,迎上真定小酒馆的老板,他笑着问她。
苏落压了情绪笑道:“我赶骡子车来的,骡子车就停在酒楼后院。”
真定小酒馆的老板一想,道:“今儿天气也还行,那我也不坐马车了,我和你坐你骡子车,咱们路上还能说会话。”
苏落从后院牵了骡子车,两人一左一右的坐了,小酒馆老板自己的马车则缀在后面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