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峥叫余鹤两声居然叫不醒,差点就叫了救护车。
好在沈铭乐听到动静过来看了看,说没那么严重,最好别往医院去,烧成这样去医院肯定会打退烧针,但血热病症还是发出来更好,免得憋成隐患。
中医和西医的基础理念不同,中医讲‘解毒’意为化解,而西医叫做‘消毒’,意为消灭。
沈铭乐分析,等太阳下山,天凉下来以后余鹤就会退烧,如果不退再去医院也来得及。
天色渐暗以后,余鹤高烧的体温果然降了下来。
余鹤虽然不烧了,人也醒了,但还是把傅云峥吓得够呛,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去亲余鹤的额头,以他对余鹤的纵容劲儿,余鹤就是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他也不会叫余鹤起床。
余鹤太年轻了,又成日活蹦乱跳,看起来总像个长不大的小鸟,傅云峥从没有考虑过余鹤身体的问题。
可在今天,当他叫不醒余鹤的那一刻,无穷无尽的惶恐如潮水风暴般淹没了他,在蒲山河边的恐惧与黑暗再次席卷而来。
在余鹤醒来前的几个小时,傅云峥想了很多很多,但等余鹤醒来后,那些想法又都不重要了。
傅云峥手指微蜷,无意识地按压着自己指节:“你从来说话就没个忌讳,我也没认真说过你,这回的事儿太巧了,你以后注意点,知道吗?”
余鹤仰面看向傅云峥,看到了傅云峥眼中浓浓的担忧:“知道了,傅老板,我以后一定注意,不让傅老板着急。”
傅云峥拨开余鹤汗湿的碎发:“你最好说到做到。”
余鹤伸出小拇指:“我跟你拉钩。”
傅云峥的眼神落在余鹤手指上,问:“你要是做不到呢?”
余鹤说:“做不到我就是小狗。”
傅云峥:“”
做不到就是小狗好像并不是有什么说服力的盟誓,可傅云峥又舍不得余鹤发出更重的誓言。
小狗就小狗吧。
傅云峥伸出手,用小指勾住余鹤的手指。
两根小拇指彼此勾连相拉,绳子般联结牵绊,如若灵魂都拴在了一处。
傅云峥心潮翻涌,他垂下眼,淡淡道:“小鹤,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我真怕有一天”
余鹤心尖微颤。
怕这个词在傅云峥口中很少出现,仅有的几次俱与余鹤相关。
原来爱一个人是如此身不由己。
丝丝密密的痛感像丝线般勒在余鹤心上,随着心脏跳动,疼痛在血管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