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瓶翻过来,答案就更清楚了——大明嘉靖年间的款字。
只是裘泽依然想不通,明朝哪里有人闻鼻烟呢。
“嘉靖年烧制的瓷瓶,当时是作为药瓶的。不过清初鼻烟刚流行时,没有专门的鼻烟壶,就拿这种药瓶代用。所以你说这是鼻烟壶也没错。”俞绛给裘泽上了一课。
“嗯。”裘泽很认真地点头。不管这个老师有多少劣习,但她的确有料。
“你那只乌龟猫呢?”俞绛把瓷瓶拿了回去。随身带着这种小玩意儿,也不知她派什么用场,或许瓶子里面装了什么。
“煤球是猫,”裘泽说,“在教室里。”
“真的带到学校来了?快拿来让我玩一会儿。”俞绛兴致盎然地说。
“那……好吧。”裘泽在心里祈祷煤球有点眼色,等会儿藏进乌龟壳里,不要被俞绛玩残。本来他并不常带煤球上学,只是今天文彬彬吵着要玩,才带来的。
“还有件事,昨天拍卖会上,最后那幅图。”
“怎么?”
“假的?”
“当然是假的。”俞绛奇怪地看裘泽,在她看来,这么简单的东西,自己的小学徒不会看不出来吧。
“我当时也这样觉得,不过后来,”裘泽又摸了摸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是怎么看出来假的了。”
“咳,这是开门的假货,你看那个……那个……咦?”俞绛皱起眉毛,眯起眼睛,眼珠在眼眶里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转了好几下。
“我也忘了。因为太假所以忽略了假在哪里。”俞绛摇了摇头,自己也觉得逻辑不通。
第72节:四俞老大(18)
“有鬼。不过,画和你有关系?”
裘泽摇头。
“那管那么多干吗?想不通就不要想啦,除非再看见那幅画。这个世界不看开一点,可是活得很累的啊。”俞绛似乎意有所指。
“那么,其实我自己还有件事。有面铜镜我看不太清楚,俞老师你能帮我看看吗?”
“好啦好啦。先把乌龟猫拿来是正经,还有叫我老大,要乖乖听老大的话哟。”俞绛伸手去捏裘泽的耳垂。裘泽没躲掉,被拉扯了好几下。
“你有很多恶习哩,又吃橘子又摸耳朵。嗯,你的耳朵长得很有意思哟。”俞绛很不负责任地随口胡说道。
“痛痛。”
“叫声老大来听听。”
“老大。”
“没诚意。”俞绛把裘泽的耳朵扯来扯去,很开心地玩着。
“老大老大老大。”
俞绛满意地松开手:“快去把乌龟猫拿来。”
裘泽飞快跑回教室。勾选修课名单的事情交给了文彬彬,他刚用中午剩下的半条小黄鱼喂了煤球,现在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项工作。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文彬彬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拿出一支粗大的红笔,开始画圈。
“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偏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阿峰两耳不闻身边事,在旁边自顾自念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