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最后自己驳回了那些奏请,”宜笑摇摇头,“用的是皇后的名,算是有点自欺欺人吧。他本就是这么个骄傲的,放不下身段的人。”
宜笑问皇兄,既在意,为何不拉下脸去?
楚珩神情莫名,仿佛听到了一则笑言。
“朕在意?”
宜笑静默不动。
“不,朕薄情寡义。”
宜笑嘴上不说,心里却道,皇兄,你会吃大亏的。
谁料一语成谶。
今时今日,斯人已逝,再谈以往也是枉然。
宜笑收敛了脸上的怅然,为的是不惊扰了皇嫂与新宠的恩爱,让往事重新触及皇嫂的眉头,她再次福了福身子:“宜笑以前不敢说这些的。不过皇嫂如今已经大好了,想必那些事都已放下了吧,宜笑衷心地希望,太后娘娘能与那位苏太医恩爱白首,想必皇兄九泉之下,也能释然了。”
姜月见看向她,冷月银晖下,太后娘娘满脸复杂。
作者有话说:
楚狗:勿诅咒。
第72章
禁中不缺空室,到楚珩一代时,六宫废置,因无妃嫔,那些空闲的宫殿姜月见准允了宜笑随意挑选。
但陛下喜欢和姑姑一道玩,姜月见看宜笑也难抉择,便自己做了主张,将宜笑安排去簌雪阁,那处偏僻幽静,不会有人打搅,和陛下太和殿也不到一刻钟的脚程。
时已深秋,岁皇城密雨绵绵,下得气温骤然跌至了冰点,宫里的内官都换上了夹袄,就这,似乎还不足以抵挡那寒风与雨丝如针似的扎人的面孔与皮肤。
姜月见让尚衣属备了一身男子用的鹤氅,照着楚珩的身量,度身定制的,他稀罕软锦,女官的手艺极佳,针脚都藏得很隐蔽,鹤氅抱在怀里轻盈如云,但保暖是最好的。
趁着看陛下的间隙,等他一如既往背不出诗书赖肚子饿了,要去小厨房找吃的时,太后娘娘亲自托了鹤氅来到了兆丰轩。
本以为他一如既往在挑灯火披览文章,因秋霖霏霏,雨膏烟腻,天色十分晦暗,看书如不掌灯对眼睛不好。
这个男人,似乎总是不知疼惜自己,姜月见得提醒一下他。
谁料才过来,远远便撞见他负手站在廊下,眼神平远深邃,静静地盯着一排雨帘,仿佛在出神,以他的警觉,竟完全不知身后有人来到。
“探微。”
外人在,姜月见换了一个妥帖的称呼,把臂弯里的披氅展开,替他架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