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瑺撇撇嘴:“争什么?争那几亩田多收还是少收几斗粮食?衡山县那边倒是有些人挑拨着我家的人送信入京,被我训斥了一顿,打发了回去。”
詹徽面露意外,瞧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似乎像是睡着了一样,并没有插手朝堂上的纠纷,将那几名御史晾在场上。
他才低声道:“陛下当真是没有看错了你这位贤人君子,也难怪早些年陛下会说你是中外一人,中流砥柱。”
茹瑺乐呵呵的看向詹徽,反问道:“詹尚书又为何不争呢?”
“咱?”詹徽笑了笑,转头又看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随后才悠然道:“我等乃是明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
茹瑺露出笑脸,点点头:“还是你会揣测圣意,活该你受陛下恩宠信赖。”
詹徽反问了一句:“你不也是?”
茹瑺摇摇头:“不一样。”
正在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两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
旁边的户部尚书赵勉则是在打着瞌睡。
等到后面班列里的中书舍人刘三吾,悄无声息冒犯了规矩偷偷走到他身身后的时候,后腰被撞了一下,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回过头,见刘三吾不在自己的位置上,赵勉当即看向文官这一侧负责监管朝堂纪律的监察御史。
见对方是自己一伙人,这才放下心来。
“刘舍人不该在这里的。”
刘三吾冷哼一声:“陛下到现在都不开口,那几个蠢货已经被晾了好一会儿了。”
赵勉背过脑袋,低声道:“刘舍人该回自己的位置了。”
刘三吾望着赵勉的背影,眼里露出一抹愤怒,然而一侧的御史已经开始对自己眼神示意,要求自己回到属于中书舍人的班列位置去。
他只能是挥挥衣袖,悄无声息的退回到位置上。
而在这时,又有人从文官的班列里抱着笏板走了出去。
是户部给事科的给事中!
只是看了一眼,刘三吾便认出此人,这时赵勉的人。
只见户部给事中抱着笏板,躬身作揖,开口道:“陛下,今日乃是议洪武二十年恩科会试主考官之选。此事是为朝堂选才,乃国之社稷大事。天下人瞩目,万千士子举人赶赴京师。
陛下亦有言,今日之议。景川侯、会宁侯扰乱朝堂,有干涉国朝社稷之嫌,当责令有司审查二人言行之意。”
原本已经准备置身事外的詹徽和茹瑺,两人同时侧目看向出班的户部给事中。
二人眼中同时泛起一阵波澜。
又同时默契的转头看向御座上的皇帝。
终于,只见原本还眯着眼的朱元章,这会儿已经是睁开了双眼,目光锋利的盯着出班说话的户部给事中。
他低哼一声。
下方的朱标,左脚便是微微一动,正欲上前一步。
然而,朱允熥却是更快一步。
他目光阴沉的盯着那名开始搞起了扩大化的户部给事中。
“今岁有旨意,御史、言官弹劾,需有实证,不可妄自揣度!”
朱允熥冷声呵斥那户部给事中,而后侧身对着御座上的朱元章躬身作揖,随后一挥衣袍看向已经变得老老实实的曹震和张温二人。
“景川侯、会宁侯,朝堂之上言行不正,下朝回营自领三十军棍!”
曹震和张温两人,连忙出班,躬身抱拳。
朱元章默默一笑:“太孙之言,即是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