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遇见了这种事儿,最倒霉的其实就是妓院了,毕竟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行当,若是有靠山的那种大的青楼还好,反正有背后的人兜着,不管怎么说总归不会闹的太大,大不了就是赔偿了事。
再不济,也不至于让老鸨都进去吃牢饭。
但是这种暗娼的地界就不同了,他们本来就比青楼还要低档,一般都是退下来的年老色衰的那批人开的,哪怕是像是如意馆开的这么大了,算是暗娼门子里的翘楚,但是其实也十分害怕惹上官非。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老鸨吓得魂不守舍的缘故。
可是这次,她却异常的强硬。
刘家的人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刘家的管事当场就冷笑出声:“真是欺人太甚了,天子脚下,你们这里害死了人,难不成还想逍遥法外不成?!见官就见官,你们莫非当我们不敢?!”
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怎么说,说一千道一万,反正人就是真的已经死了,当真不是什么好事。
刘家也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总不至于真是来敲诈一笔银子的。
所以他们不由得怒瞪着老鸨,气势汹汹的问:“你们信不信,我们把这里给你砸了!”
若是刘兵真是死在了小倌儿身上,那么砸了这里是说得过去的,贵人们的性命总是比普通人要值钱的,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可问题是,现在老鸨根本就不怕刘家挑事。
她笑眯眯的扯了扯嘴角:“倒不是妈妈我自吹自擂的要诓骗你们,你们若是说这个,不如先去弄清楚你们家大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不是更好一些?这件事他娘的压根就不跟我们这有什么关系!我们是遭了池鱼之殃!你们若是真的要报官,那就快些去,我们也正巴不得你们报官呢!”
她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倒是让刘家的人一时拿不定主意。
还是后头赶来的邵家的人拿的主意。
刘兵是邵大夫人唯一的弟弟,这关系可嫡亲的姻亲小舅子,刘家数来数去也就是这么一根独苗儿,邵大夫人一听说弟弟出事,直接就晕过去了,这才让邵伟过来了。
邵伟其实从前也是听过一点儿小舅子的癖好的,但是男人么,玩男人或是玩女人有什么区别?反正都是玩,谁都没太当回事。
他也一样没太当回事,反正只要是不影响家里传宗接代,这些其实都是小问题。
但是玩出人命那就确实是不同了。
他来了,见老鸨这副态度,便先压住了心中的怒气,径直去了刘兵死的那间房。
那间房没人敢进去,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样子。
一进门,邵伟浑身的鸡皮疙瘩就冒出来了,因为刘兵此时正什么都没穿的躺在地上,整个人都已经惨白惨白了。
可饶是如此,他也一眼看到了刘兵的下半身。
天哪!
怎么会这样?!
他不由得怒斥如意馆的人:“到底是谁干的!谁干的!?”
如意馆的老鸨咳嗽了一声,反正现在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打算再遮遮掩掩的,遮掩也没什么意思,她便干脆把话给挑明了:“什么谁干的?难不成还能是我们这儿的小倌儿做的不成?我们这里是做生意的,又不是专门杀人放火的,谁会做这样的事儿啊?您还是搞搞清楚吧,这是这位刘大人的妹夫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