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在我隔壁房间?”周瓒对上她也笑了,用房卡开了门却不急着进去,甩着头发上的水,说,“隆兄太没眼力见,居然给你和周子歉安排了两个房间。也怪你们自己之前遮遮掩掩,这让周子歉这种正人君子怎么好下手?”
他身后的女孩子等得不耐,鱼儿一样从他身侧溜进了房里,径直去了浴室。祁善说:“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你也不容易,难得有男朋友,我怕你错失良机。”周瓒对房间里的人说了声,“你急什么,给我拿条干毛巾。”
女孩娇脆的回答伴着水声传出来,“你自己进来拿嘛!”
周瓒应声进去拿了毛巾,脱下湿透的上衣又探出身来,祁善已走到了前面,他追问道:“我去让隆兄把周子歉的房间取消了,让他不得不上你这来。这样够朋友吗?”
祁善头也不回,声音平淡:“房间隔音一般,你动静小点就够朋友了。”
子歉在大堂等着祁善,他头发也未全干。祁善走上前问:“教会秦珑游泳了?”
子歉满脸吃不消,他当然也不会说起阿珑在泳池里八爪鱼似的往他身上爬的细节,只吐了口气道:“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大方。”
祁善极少看到子歉这样抓狂,被逗得抿嘴偷乐。
隆兄已经在餐厅陪着陈洁洁夫妇有说有笑,看来心结已消。他招手让子歉和祁善也过来坐。祁善在陈洁洁身边逗孩子,子歉和周子翼聊着周启秀公司的近况。
有服务生过来为他们倒茶。子歉面前的杯子被满上,他正在和堂哥说起公司最近新拿下的一块地,忽听到有人在身旁说:“请喝茶。”那声音熟悉得叫人心惊。子歉顾不得失态猛然抬头,一声礼貌性的道谢也哽在喉间。
“没看到客人在说话吗?连倒茶都不会,是谁负责培训你们的?”隆兄只当服务生惊扰了子歉,不悦地呵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青溪也不辩解,态度恭顺谦卑。
子歉回神,解释道:“不关她的事,我光顾着说话,没留心身边有人。”
“他啊,一提起工作的事,我跟他说话都未必听得进去。”祁善本不想多事,可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把一个服务生牵扯了进来?她主动把自己的空杯递到服务生捧着的茶壶旁,说:“这茶闻起来不错。”
“对对对,快尝尝这茶,山庄自己种,自己炒的。”隆兄果然把话题转到了茶叶上。
青溪立刻给祁善倒茶,滚烫的茶汤从壶口缓缓注入祁善的杯中,子歉目光片刻未敢松懈,唯恐那只执壶的手稍有偏移,祁善就遭了殃。
“小心茶烫!”他不允许有这种意外发生,那句话既是提醒祁善,也是提醒另一个人。
陈洁洁对周子翼笑道:“你以前还说子歉太木讷,怕他不会讨女孩子开心。瞧瞧,人家可比你体贴多了。”
“我对你不够好?你想喝我喂你都行。”周子翼哄老婆开心。
祁善对倒茶完毕的服务生微笑道谢,对方弯腰示意,转身走开。隆兄又说道:“现在山庄缺人手,我叫人从各个店里挑了几个机灵的员工暂时上山先顶着。要是还有不周到的地方,你们可一定要指出来。”
正说着,推车里的小家伙哇哇地哭了起来,陈洁洁把他抱在怀里哄着:“宝贝你饿了是不是?妈妈这就给你热奶。”保姆在房间陪着她大儿子午休,陈洁洁对周子翼说:“叫人给我拿点热水。”
周子翼招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一时无人响应。隆兄的急脾气又上来了,骂道:“这帮吃闲饭的尽给我丢人现眼。”
祁善怕孩子饿着,说:“热水是吧,我去拿。”
她刚站起来,子歉一把按住她仍搁在桌沿的手,皱眉道:“我去!”
祁善笑了:“你知道热奶的水需要多少度吗?”
祁善刚离桌几步,已有服务员匆匆赶了过来。她没让隆兄骂人,手里拿了水正要帮陈洁洁热奶,几个隆兄的朋友从外面陆续走进了餐厅,其中有一个人指着祁善笑了:“咦,你不是瓒哥上次带出来的那个小妞吗?我们又见面了。我是阿标啊!”
祁善也认出了这人。周瓒有时怕祁善“闷坏了”,会强拉着她参加各种三教九流的聚会。祁善不热衷,可周瓒催得紧,她若有空也会去。周瓒玩他的,祁善喜欢在旁看别人玩各种稀奇古怪的游戏,在心里揣摩其中的门道,并不会觉得无聊。有一回在周瓒的酒吧,阿标不认识祁善,见她安分静坐,有心逗弄,非要和她猜拳。只要祁善不喝酒,周瓒也不拦着。按照五局三胜制,周瓒承诺只要祁善输了,他就当众钻桌子,对方若输了,就喝一瓶酒。阿标那天连灌了三瓶酒,当场吐了,才打死都忘不了祁善这张脸。
他过来和隆兄、周子翼都打了招呼,左顾右盼,问:“瓒哥呢?”听到隆兄说周瓒等会就过来,阿标笑嘻嘻地坐下,又对祁善道:“难怪瓒哥现在都不爱跟我们玩了,原来是像翼哥一样被人管着。距离我上次见你都一年多了,你们还在一块呢!以前可没见过他那么长情!”
阿标刚说完,隆兄往他后脑勺狠狠扇了一巴掌,“狗屁都不懂,胡说八道!”他又特意对子歉和祁善说,“这小子缺心眼,你们别往心里去。”
子歉并未介怀,只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