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从一开始,娘子就已经在……算计……将……军……
难道前些日子,娘子与将军闹了脾气,亦是另一种计算?难道娘子就不怕这些计算被将军拆穿了么……
荷心想的越多,脸上的神情也就愈发遮掩不住。
率先划过她心底的不是担忧,而是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这位侍候了多年的娘子。
夏宁把她的神情变化看在眼中,悠哉着抱起算盘拨动。
白玉的算盘珠子撞击脆响,在安静的屋子里有些刺耳。
春花听傻了,她心中真的装不下这些计算,双目崇拜的望着夏宁,一张口就漏了份可爱的傻气:“奴婢实在蠢笨听不懂这些,但先生不亏是先生!荷心,你说是么?”
还不望求得荷心的同意。
荷心连忙眨了下眼,笑容颇有些勉强道:“娘子自然是聪慧的。”
夏宁把这两个姑娘的心思看在眼中,笑了笑,并未言语,自顾自开始拨算盘。
等到夏宁学会了珠算,能看懂了账本,日子悄然流逝。
每日一顿的汤药也不必再喝,谢安亦不用日日来给她请平安脉,而魏娣专心学习医术,来世安苑的次数也愈发少了。
盛夏蝉鸣。
堆在案上的书信愈发高了,只是她不曾回过。
周掌柜不久前送来了新制的绒花簪子,江南那家丝染坊里丝线制成的绒花簪子颜色更好看些。
同样的桃花,他们常用的丝线颜色艳丽些,而丝染坊里的颜色更柔和些。
单看并无太大不同,可制成绒花簪子,瞧着差别就大了。
用春花的话说,丝染坊的看着就觉得贵的好看,颜色艳而不俗。
夏宁又派春花去传了话,同他说,江南丝染坊的这桩生意就交托给他了,盈利所得仍按从前的四六分,也依旧存进银庄里。
春花来回话说,周掌柜高高兴兴答应了,还说了一箩筐感谢娘子的话,丝毫没有觉得四六分是委屈了他。
听得夏宁拿扇面在她脑袋上轻拍了下,嗔笑道:“傻姑娘,如今就是二八分,周掌柜也依旧会说一箩筐感谢你家娘子的话!”
荷心与暖柚也跟着笑起来。
进入夏季后,变化最大的当要数陆圆。
他白日都在府里吃喝学习。
许是习武习文都太辛苦,小小的陆圆晒得梭黑,奶胖也累的瘦没了,人也长高了些。
远远跑来,像是个半截的烧火棍跑来。
这模样倒是与陆元亦有了几分像。
但一开口还是奶声奶气的唤她干娘。
夏宁更爱看着他,听着他说话,一整日的心情都能好起来。
断了药后,谢安说她整日足不出户也不好,需得动动,夏宁干脆让雪音重新教她剑术。
屋子里那些名贵的长剑,夏宁垂涎已久。
院子的姑娘们见娘子总算不再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是打算盘就是看账本看医术,连谢先生都看不下去了。
这会儿娘子愿意动起来,三个姑娘打了好多剑穗,每日变着花样的给长剑换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