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班或从田里干完活回来的阿婆阿妈穿着平时穿的廉价衣服围在饭桌边,有的还带着爬上爬下的熊孩子,另一桌男人吵吵嚷嚷地赌酒。
今天除了新人,最令人瞩目的是一群军服笔挺的军官。
为首的那位身着藏青色空军常服,军帽下是一张嘴角绷紧的成熟脸庞,又低又哑的嗓音隐隐给人压迫感。
许正衡时不时向那群军官身上瞄,最后终于忍不住同李鳞儿说:“哇,是麦家的小叔叔回来了呀。”
李鳞儿不经心地回道:“那他之前去哪里啦?”
“军校硕士毕业去当海军飞行员了,应该升到中校了吧。”
麦小姐跟着父母正和她的小叔叔讲话,看起来些怯生生的,连骄傲的麦小姐也有害怕的人吗?
“姐姐,我可以稍微过去一下吗?”
“随你啦。”
许正衡一去聊得够起劲儿,哪还记得要照顾她呢,晚宴和那群军官一桌玩儿去了,没和他爹妈一块,也没和她一块。
等待上菜时,苏菀和章哥哥换了一套简单些的礼服。
也许是怕宾客会无聊,还有脱口秀助兴,由新人的亲朋好友讲些和新人有关的趣事儿。
章稚松的母亲发言时声带哭腔,明明只是继子的婚礼,却不输亲母关切。
苏菀笑说:“我和那个呆子吵架的时候,他只会随便买个包什么的哄我,笨的要命。全赖玲妈宽慰我,哄我开心,不然我和这呆子哪里走的到今天。”
章稚松的哥哥点点头,说:“以后的夫妻和睦也要靠您了,谢谢您,玲妈!”
章家老爷子听了又补充道:“不孝子只有口头说好听的。劳你费心了,小玲,我还欠你一个婚礼。等老二也成婚,我们俩就去补一个蜜月婚礼。”
章妈妈红了眼眶,背过脸去擦眼泪了。
李鳞儿周围坐着的是章稚松公司的工作人员,都是普通的上班族。
席间开始点菜,边上的女生提问道:“要是选了惠灵顿牛排,应该配哪个牌子的哪种酒呢?”
服务生说:“干红吧。”
女生再问他什么牌子的干红,他说入门的女士喝梅洛的就好。
一位男士忽然侃侃而谈起来:“非也非也,梅洛太淡了。得是单宁度高酿造时间长的干红,味道醇厚,才衬得起惠灵顿。”
“那哪个牌子的呢?”
“干红当然是法国波尔多的呗。”
女生看了看菜单:“这里没有呀。”
男士笑了一声:“拉菲都不认得吗?”
另一位男士插话:“尼克松吃惠灵顿还配白兰地呢。”
女生更懵了:“白兰地又是什么酒呀?”
两个男士相视而笑,不说话了。
同桌一位超浓烟熏妆蓬蓬裙的女孩低着头小声碎碎念:“装逼油腻男真恶心。”
女生听到了,问她:“漂亮妹妹,你好呀!请问喝什么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