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欲拜他为相,他推辞不受,逃入深山做了隐士。
不过这个隐士最终还是被新帝给寻了回来,拜为国师。
浦孔炤无宰相之名,有宰相之实,是新帝身边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说书先生把他的事迹编成评书,广为流传。
这个浦孔炤,和出走的浦胜,有关系么?
香璎心中有了念头,自己先就笑了。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香云浦出走了一个叫浦胜的小兄弟,鼎鼎大名的浦孔炤就是浦胜的后人了?
“大爷爷,依您这么说,云家应该和咱们香家很亲近,可是云家今天并没有来人。”香璎陪大爷爷闲聊。
大爷爷拿茶杯倒了水在桌上,手指蘸了水,画图给香璎看,“囡囡你看,这是咱们香云浦的地形。虽说香云浦只是一个村镇,却处于吉安、湖城交界处。数十年前,云家有女儿嫁了湖城旺族,云家便主张归入湖城。最后是云家住的东半段划过去了。这以后啊,香家和云家渐渐的就疏远了。”
“原来咱们香云浦,半边归吉安,半边归湖城。”香璎听得津津有味。
“云家早就有人做官,有人发财,咱们香家耕田的多,读书的少,外出闯荡的也少,你家这一支,是最给咱香家争气的了。”大爷爷满意瞅了瞅正陪英氏和亲戚们说话的张宪、香馥,“有钱,还有个当官的贵婿。往后春耕要是云家再和香家抢水,咱就不让着了。”
“不让着了。”大爷爷的儿子香志一直旁听,这时忍不住插嘴,“他云家有当官的亲戚,咱香家也有!”
香志之妻卢氏干笑两声,“囡囡,你对你大爷爷这么孝顺,看样子是不生气了?囡囡你莫和伯娘一般见识,伯娘是乡下人,最怕官老爷。你爹……我说的是陈驸马,他当了大官,又娶了公主娘娘,伯娘是怕咱们小老百姓斗不过他,才会逼着你娘……”
香璎想起来了。
陈墨池托人送来和离书的时候,怕香馥不肯签,提前从香云浦把香志、卢氏等族人叫来做说客。香馥忽然之间拿到和离书,惊愕万分,卢氏唯恐香馥不答应会连累她家,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威逼香馥赶紧同意。
香璎对卢氏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不满的。不过想想自己前世做过的事,自问没有资格骂卢氏。
大爷爷年迈之人,一脸的歉疚不安,香璎就更不忍心了。
“伯娘也是为了香家好。”香璎语气有些冷淡,“以后若再遇着事,有商有量的便好,总之咱们是一家人,不能胳膊肘朝外拐。”
卢氏连连点头,“囡囡说的是。”
大爷爷不安的搓着手,嚅嚅的想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香璎不忍见老人家这样,一心想解围,“大爷爷,我家园子里有一块菜地,这些天忙,都没人种了。”
大爷爷立即自告奋勇要帮着种地,香璎顺水推舟带他去了。
老人家正过意不去呢,让他干点活儿,出点力,他心里就舒服了。
田里种着秋黄瓜,大爷爷唠叨着“该搭架了”,拿两根竹片插入泥中,用绳子绑好,然后把黄瓜藤小心的扶起来,也绑在架上。
香璎也跟着凑热闹,动手绑了几个,觉得蛮好玩。
祖孙俩把整个菜地的黄瓜架都搭好了,出了一身汗,心情愉快。
香璎这个举动只是想宽大爷爷的心,却没想到,让她受益良多。
三天之后,张宪和香馥到普圆寺拜见雍城长公主,把香璎也带上了。
到了普圆寺,张宪和香馥随知客僧到佛堂礼拜,香璎在厢房喝茶歇息。
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有块菜地,地头有位蒙着头巾的老婆婆在劳作。
巧了,这里种的也是秋黄瓜。
香璎心里庠庠。
一个人但凡学会了一样本事,总会想要施展出来的。英雄无用武之地,那是莫大的痛苦。
香璎茶也不喝了,也不歇息了,两眼亮晶晶的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