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老夫迟早把他的腿打断。”
顾氏心里一跳,这是没打断?那真是可惜了。
自从进京,她以为丘首安中了探花,自己也跟着富贵,没想到才安省了两天,她的丘郎就变了心,天天宿在小妖精那里,视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于无物。
早忘了当初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这样的男人断了腿才好。
顾氏心底阴郁一片,面上仍旧关切,看到面无血色的丘首安,顿时落出泪来:“丘郎,你怎么样,疼不疼?”
丘首安朝她身后望了望:“柳娘呢,你来做什么,换柳娘来伺候。”
顾氏拿着帕子擦泪,手指攥得指节发白,柳娘柳娘,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小妖精…
她眼神闪了闪,坐到床边。
“柳娘一会儿就来,我先给你换药,这是我们顾家祖传的金疮药,药效好着呢。”
丘首安闭上眼睛,老头子下了死手,不养上一些日子,伤是好不了了。
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了,爹爹根本不听他解释,或者说老头子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好拖住他,就为了不让他与大皇子往来。
他与大皇子往来还不是为了丘家,爹爹为何就想不通呢。
“嘶,疼死我了,滚出去,换柳娘来。”腿上传来一阵剧痛,丘首安忍不住怒吼一声。
顾氏诚惶诚恐地退到一边:“好,丘郎你且等着,我这就去找柳娘。”
找小妖精来伺候正好,正好她不用再沾手了。
隔日朝堂上,不等御史弹劾,丘侍郎便主动请罪道:“臣教子无方,竖子无状,不堪为官,臣亦愧对这身官袍,请陛下责罚。”
女皇看完他呈上来的折子,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丘爱卿既已责罚过了,便等人伤好了再行处置吧。”
丘府的家事,不仅闹得人尽皆知,还闹到朝堂上来了,简直胡闹。
丘侍郎跪着不起身:“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女皇盯着他一瞬:“丘爱卿言重了,退朝。”
丘侍郎恍然,事情闹这么大,女皇竟然没有发落他,也没有发落儿子,早知道直接把那个混账的腿打断了,现在回去补一顿打还来得及吗。
这时,大皇子走到丘侍郎跟前:“丘侍郎,本王与令郎情同手足,今日便到府上探望他一番吧。”
丘侍郎拦着丘首安与他往来的事,他自然知晓。
这些个老家伙都傻了不成,与他来往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以后会迎来泼天的富贵,不上赶着还拦着,真是不知所谓。
丘侍郎没有拒绝,反正儿子一时半会下不了床,看就看呗。
再者,把儿子带回侍郎府也是为了放眼皮子底下看着,今后伤什么时候好,还不是他说了算。
难不成大皇子还想越过他这个爹把人带走不成。
大皇子确实有这个打算,连借口都找好了,把人接进王府由御医看诊,他就不信拿捏住了丘首安这个长子,丘侍郎还能怎么跟他撇开,凰女还能怎么跟他撇开。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走进侍郎府,便听见阵阵哭声。
有丘夫人的,有顾氏的,还有柳娘那个妾室的。
丘侍郎加快脚步,连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老爷,大郎-大郎他的腿救不回来了。”丘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双手扯住丘侍郎的胳膊。
丘侍郎怔怔无言,胳膊垂了下去,连扶夫人起来都忘了,真的断了…
大皇子心里一惊:“快让令郎跟本王走,王府有御医,赶紧给他看看。”
丘侍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看了女儿一眼,丘瑾宁默默点了点头。
他顿时没了周旋的心思:“多谢殿下。”
待大皇子带着丘首安一走,丘侍郎看向顾氏:“扶你娘进屋歇着,都别哭了。”
随后,他看向女儿:“瑾宁,你跟我来。”
父女两个走进书房,丘侍郎深吸一口气,叹道:“首安的腿真的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