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是无官一身轻,闲着也是闲
着,打打狐狸就当打发时间了。」谢泽虚虚弯弓对准松树梢头,「别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是连只狐狸都欺到我头上来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怎么没把你气死。
江嘉鱼暗暗腹谤,陷入为难之中,哪怕是个陌生人都好开口,唯独谢泽,就怕这家伙坐地起价,她稳了稳心神:「谢公子何必跟一只狐狸一般见识,他糟蹋的东西我愿意原数赔上,还请你手下留情放他一马。」
靠近之后,谢泽翻身下马,一双狭长桃花眼微微上挑,眸底深处都是兴味:「你喜欢这狐狸?」
江嘉鱼斟酌着道:「看着甚是可怜,既然遇上了就是缘分,权当日行一善,还请谢公子成全。」
谢泽随意地瞥了眼掩藏在松树间的赤狐,忽尔一笑:「既然郡主这样说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是为上元夜的事赔礼。」
不防他主动提及那段事,江嘉鱼顿时戒备起来。
谢泽幽幽叹息:「不管郡主信不信,我从未有伤害你之心。而之后种种,只能说立场不同,我身为谢氏子弟,必须维护家族利益。」
江嘉鱼一哂:「所以就去损害别人的利益,不惜用上小偷小摸栽赃嫁祸的伎俩。」在偷那个字上,她加重了音。
笑意层层叠叠翻涌至眼中,谢泽笑出了声:「这怎么能说是偷,分明是物归原主。」
果然是这王八蛋偷走的令牌,江嘉鱼皮笑肉不笑:「想不到谢公子还有此绝学在手,如此看来当不成大理寺少卿也不愁没地方施展拳脚。」
谢泽笑容加深,透着戏谑:「郡主倒是给我指出了一条明路,倘若我不能重返官场,倒也不是不可以,总得养家糊口。」
江嘉鱼果断决定不再跟他歪缠,这人脸皮太厚轻易破不了防。
江嘉鱼假惺惺地笑:「还请谢公子避一避,你们在这儿,这狐狸不敢下来。」
「倘若是临川
侯做了不法之事,会连累所有林家人,」谢泽指尖揉了揉额角,饶有兴致地问:「难道郡主不想补救?」
江嘉鱼道:「补救当然想,但是我绝对不会损人利己。」
谢泽微微一笑:「窦美人彷佛和郡主素来有怨。」
江嘉鱼:「一码归一码。」
谢泽低低笑了下:「郡主倒是挺有原则。」
江嘉鱼眉梢轻杨:「这是大多数人的行事原则。」别搞得她是异类一样,明明他才是异类!
笑意忽然在谢泽眼中隐没,他静静望着江嘉鱼,这样的凝视,令江嘉鱼无端地感受到一种压迫。
江嘉鱼不肯示弱,拧着眉心看回去。
片刻后,谢泽垂下眼眸,在白皙如玉的面庞上投下一片浅影,默不作声地转身离开。
随从们紧跟着离去。
可算是走了。
江嘉鱼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树顶赤狐身上,好声好气地诱哄:「他们走了,你可以下来了,我不会抓你,更不会把你做成狐裘帽。」她后退几步,原模原样说出赤狐前一句话:「熊掌驼峰「其实也就那样,还不如肥鸡好吃」,回去我就给你吃肥鸡。」
赤狐瞪大了一双狐狸眼,呲溜一下爬下树:【嗷~~~你听得懂我的话?】
江嘉鱼点了点头,蹲下身与赤狐平视:「你看,你受伤了,要不要跟我回去包扎下?」
成功拐到狐妖的江嘉鱼走路都是飘的,这可是好大一个意外之喜。
回到沁梅院,狸花猫炸了毛:【喵~~~臭死了!哪来的
骚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