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举步,就见刚才那对患儿父母磨磨蹭蹭地站到她面前,期期艾艾地想要说点什么。
两个机器保镖立时用手臂架开了距离,冷冰冰地道:“请让开,陶大夫还有要事。”
“我们就是,就是过来道个歉。”那位母亲满面羞色。
“行,你们的歉意我收到了。”陶乐面上也是淡淡的:“孩子还在picu抢救,我若是你们,就赶紧过去看着,很多事大夫都会找你们沟通决定。”
“那个,陶大夫,其实一开始,我们没想过要来找事的。”那父亲也开口了:“是在电梯上听一个漂亮女大夫说,说你根本就没有中医执照,专门在小孩身上练手。”
这倒是出乎陶乐的意料之外。住院部那边,怎么会有大夫这么说自己?
陶乐觉得自己的人缘,还不至于坏到了这个地步吧?
秦风忽然心中一动。他想起来,他刚才在电梯口见到这对夫妻的时候,从里面出来的人,好像是小杨!
小杨认得陶乐,还是她的同学难道她们的关系,并不像她跟自己说的那么要好?
“你们说的女大夫,是不是齐耳短发,眼睛很大,还在门诊七楼下了电梯的?”秦风问道。
他其实真的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
小杨这个姑娘,心气挺高的,也挺好学,经常向他请教各种问题,完全不像是在背后嚼耳根的人。
可惜那对夫妻,却把他心里的那点侥幸清理得一干二净。
“对,就是她!头发染成了栗色,发稍往上翘,手上还戴着一个白玉镯子!大夫,你认得这个女大夫?”
那位母亲描述得很详细,不止是秦风,就连陶乐也在瞬间明白过来,那位漂亮女大夫,指的到底是谁。
漂亮,大眼睛,栗色短发,腕上一支玉镯,这不正是学霸同学杨瑞雪吗?
只是在人背后说三道四,倒是刷新了陶乐对她的认知。
秦风叹了口气,也根本不想再多说什么。
杨瑞雪就跟他一个科,平日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像还特别喜欢向自己请教问题——这会儿再想起来,不由觉得有些可怕。
想想吧,就连自己五年的大学同学,表面上也亲亲热热地叫着,且根本就没什么利害冲突,背后都能随便捅一刀,差一点给陶乐和院里都带来大麻烦。
那要是换了自己这样和她不算亲近的,又会怎么样呢?还敢指望人家手下留情吗?
哎,只是随便想一想,秦风就打了一个冷战。
这个小杨,以后自己有事没事,绝对都要离她远远的,退避三舍!
不止如此,这事儿,也得跟自家侯主任知会一声。
他老人家平时随性惯了,在科里那是个颐指气指,见着哪个年轻人都没好气儿,小杨上周还让他训哭了来着。
照理说,这都是新人成长的应有之义,爱之深责之切,有些错哭过这一场就再也忘不了——真要是以后临床上遇上了,那可就会要人命,指望谁能原谅你?
但依小杨这种心性品格,这片好意可能就会被曲解。
那要是哪天跟家属或者在网上胡乱说点什么,只怕就连侯主任他老人家,也可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晚节不保。
要知道,神外的手术风险极大,而轮到侯主任亲自做的,更是无一例外的疑难杂症,下不了台的患者自然也有不少,这时要是有内部知情人去蛊惑家属两句,事情多半就难以善罢干休。
想到这里,他便立即拔腿就走,连跟陶乐道别都忘到了脑后。
林院长的声音适时传来:“小陶,快点跟上!”
“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