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无尽的折磨。kunnoils
可事实上,整个过程却只有他陷入了这样的情绪中。
站在他旁边的苏安泠,从在看到面前走来的两人之后,脸上明显染上了几分诧异的神色,而在听到他的话语之后却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理解和体会,只是有些愣怔的看着他,就像是陷入某种谜团中难以想清楚般。
不远处,缓步走来的靳斯宸将话语清晰地听到耳中,眉头轻轻地动了下,眸色愈发的深沉,随即凌冽而寒冷的视线扫向了那位陷入憧憬和煎熬中的少年,没有给对方任何希望的残留,就在那刻彻底的给他判了死刑。
而,跟靳斯宸并肩而行的中年男子,轮廓分明的俊脸上满是沉稳的神色,古铜色的皮肤明显经历过风吹日晒的洗礼,但线条却显得愈发的刚硬而凌厉,成熟的气息自然而发,整个人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好似隐藏深山的猎豹般,危险却诱人。
苏洪泉自是没有落下这许家娃子难得对他女儿的表白,赫然间紧绷的嘴角忽的变得柔和起来,微微的扬起个弧度,但与此同时,强大的气压却猝不及防的朝那名少年汹涌而去,仿若波浪般将整个人都笼罩起来。
感觉到两股不同但又同样危险气息的许天,还没来得及等到回应,就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前方的情况,霎时间眼里映入的两个人影,差点儿没吓得他心脏扑通的乱跳,所有的神经立即陷入了一级的戒备状态。
“伯父。”
许天屏气凝神,有些拘谨的朝中年男子喊道,话语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退缩。
毫无疑问的,几乎小区内所有的三十岁以下的人都怕这个阎王似的的苏将军,若说军衔,小区内跟他同等战功同等地位的不是没有,可偏偏就他的名声远播,性子恶劣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恶名远扬。
很少有人真正见过他去做什么残忍的事情,但几乎每个家庭的家长都从小就吓他们的孩子,在孩子们闹事不听话的时候肯定会来一句“再不听话苏阎王就过来找你了”,久而久之,纵使很多孩子都没有见过他的正面目,就已经对他的名声有所耳闻。
许天见过苏洪泉应该有很多次了,身为同层楼的邻居,两家孩子的年龄又相仿,见面相处自然是毫无疑问的事情。许天作为真切体会过苏阎王的邪恶之人,从小到大仅仅被他用枪吓了一次就留下了绝对的心理阴影,若不是有苏安泠在,肯定永远都不会再踏入苏家大门一步的。
眼下,他刚刚鼓起勇气去表白,就被这位阎王给撞见了,想不感叹出门没看黄历都有些委屈自己了。
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你这不真就是个祸害吗?
“爸,”苏安泠有些谨慎的喊了这位严肃的男子一眼,然后才稍稍安心的看向靳斯宸,脸上的笑意轻轻地扬起,带着意想不到的轻松,“殿下。”
在面对威风凛凛的苏洪泉的时候,没有压力绝对没可能的。但……不知为什么,靳斯宸在旁边就可以缓解这样的压力,同时可以轻松不少。
“怎么,这么大了,俩孩子还玩过家家?”苏洪泉的神色变得愈发的严肃,脸部硬朗的线条好像难以松缓般,足以最大限度的挑起他人的恐惧。
得到苏洪泉的提醒,苏安泠才算是真正意识到刚刚许天话语里的含义,她忽闪地眨着眼,脚下的步伐好像僵硬在了原地,无论前后都难以移开,只能尴尬的转移视线落到许天身上。
她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但确实头次在这样尴尬的场面遇见长辈,而且还有……强忍着没有往靳斯宸的方向看过去,可只有苏安泠自己心里最清楚,自己是有多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场面。
“伯父,我们没有玩过家家!”许天不知哪儿来的胆量,硬生生的在两股强烈目光的注视下,鼓足勇气道,他挺直着腰杆,笔直笔直的,无形中替他提高了不少的底气,紧接着,他声音洪亮而肯定,“将军先生,我是真心的追求您的女儿!希望能跟她在一起!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苏洪泉犀利的眼神停顿,好似刀子般在许天身上扫过,一寸寸,一点点,直接从皮肉扫到了骨头里,任何的空隙都没有放过,无形的压力简直要比凌迟更加令人难以承受,许天若是没有那股子气憋着,硬生生的承受这位将军大人的打量,整个人或许已经垮了。
末了,苏洪泉很是时候的收回了目光,忽然变得事不关己起来,“这些是你们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既然能够接受他的威胁,那大概素质也算是过关了,孩子的事情还是他们自己处理为好,加上许天是他看着长大的,品行是毋庸置疑的,只要女儿喜欢,他自然不会多加干涉。
只是,他的心思才稍稍收敛,却意外发现站在旁边的靳斯宸,眼底里的威胁和冷意没有任何的收敛,他微微有些诧异,随即适当的将心中的情绪掩饰下去。
这下,有好戏看了。
而许天这边,得到了苏洪泉的肯定后,心里止不住长长的松了口气,随即闪烁着期盼的目光看向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苏安泠,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只为等着苏安泠接下来的反应。
不过,未来的岳父大人已经不加干涉了的话,他也算是成功了大半吧?
“我……”苏安泠拿这种事算是最没办法的,她纠结的看着眼前满怀希望的少年,那委婉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倏地,旁边悠悠的飘过来个清晰而直接的声音。
“你,不够格。”
毋庸置疑的果断语气,不留下丝毫的情面,但清冷的语调直接将话语定性为无可反驳的存在,威慑力十足,不留人丝毫的余地。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瞬间宛若大山般直接将许少年期盼的心也压入了谷底,他下意识的偏过头,略带冲击性的目光扫向了靳斯宸,但在霎时间却被对方那无形的寒气所覆盖,所有的锐气和不甘全然被压了下去,好像被盆冷水从头到尾都浇了个遍,彻骨的冰凉。
仅仅个对视的功夫,许天就彻底的被打击的没有翻身的余地,只是憋着的那口气令他勉强支撑着,被打压的羞愤化作愤怒弥漫在胸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