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跟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我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无论警察问我我都装成一副吓傻的模样闭口不语,雪宝儿让救护车带走了,而我让警察带走了。
我们没有机会说再见,甚至也没有机会去串供。
可我们似乎又杀人了。
当年我捅死老王头的时候,是大春帮我进的监狱。
这一次雪宝儿捅死了老六,是不是一个报应?老天爷惩罚我当年没有受到的牢狱之灾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警察掌握了什么,我只能一直都表现出自己被吓傻了,无论谁问我什么,我都一副惊恐无语的样子。
可是警察带我很客气,并没有审问我,甚至在第二天的时候让我见了公司的律师。
在这之前,我没有说过一句话,公司的律师是东城一个极大的事务所中的老律师,要知道在东城开红馆这样的边缘生意,很多时候需要料理很多关系,而律师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中间人,他们的同学跟老师遍及所有管辖我们的部门,所以律师对于我们来说,做中间人的工作要比做律师更多一些。
只是今天我很需要律师。
律师看到了我,喊了一声星姐,我问他雪宝儿怎么样了。
律师答道,雪宝儿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受伤很重,肋骨端了两根,还裂了两根,昨天晚上肺部出血,白洁组织了很多姐妹过去献血。你的事儿我昨天就知道了,可是晚上警察不让见。您没有乱说什么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说什么。
律师松了一口气,他说:“这件事儿只要您没有乱说,那么就很好解决了。你是受害者,这件事儿跟你没关系。警察现在已经把雪宝儿给布控起来了,你一会儿就可以跟我走了。”
我啊了一声,说了一句不是雪宝儿做的,是我做的。
律师笑了他说:“星姐,你别紧张。警察现了一台电脑,有案的全过程。你们这个其实是正当防卫,录像的整个过程很清楚,根据《刑法》第二十条规定,为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中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而你这种又属于无限正当防卫,就是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而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仍然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那个录像很清楚,死者当时正在对你进行侵犯,而雪宝儿用匕制止了这种侵害,在死者失去行为能力之后,你们并没有上去再捅他。所以,这件事儿完全符合无限正当防卫的条款,警方现在的初步侦查也是这个结果。”
我其实是不懂法的,否则当年我杀老王的时候,也就不用让大春替我进去了,当年的情形跟今天并没有什么差别。
我说:“真的么?你确定么?”
律师笑着点了点头,他说:“我用我的职业执照担保,如果雪宝儿被判得不是正当防卫,那么这件事我们直接把录像到网上,我相信这么大的舆论压力,警方也顶不住的。现在雪宝儿在住院,我已经告诉她只要实话实说就可以了,相信没有等到她出院的时候,这件事儿就已经结束了。我主要是怕您昨天在这里一慌乱,乱说什么话。不过说了也没关系,我们可以说是吓到了。”
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我没有说。
律师很高兴,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出去办手续,你毕竟是受害人,这件事儿无论如何也跟你没有关系。你等我一下,马上就可以走了。”
我嗯了一声,松了口气,看来有时间还真的要学学法律了,关键的时候能救命啊。而谁能想到,救我的东西恰恰是老六打算威胁我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