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沐沐太可怜了。
七号的结局其实谁都能够猜得到,而他居然是沐沐的未婚夫,难怪沐沐昨天晚上可以那么隐忍。
一个复仇的女人,是可以去牺牲一切的,仇恨跟妒忌,是女人心中的两把刺刀,可以刺向敌人,也可以刺向自己。
我仿佛看到沐沐忍受这昨晚客人那一切的时候,她脑海之中的幻想,是把他幻想成为自己死去的未婚夫,还是把自己幻想成先给魔鬼祈求复仇的祭品?
无论是哪一种,木木都太可怜了。
我叹了口气,对老罗说,我会帮你的,可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可以回答我。
老罗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请问。
我轻轻地说,这件事儿跟朱老大有关系么?
老罗愣住了,半天掐灭了手中的烟,对我笑着说:一个人如果太聪明的话,通常都会有麻烦的。
我嗯了一声,笑着说那我就不问了。
我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儿就是跟朱老大有关系,因为时间太巧了。整个案件的立案侦查就是在我接手天池之后,世界上的巧合很多,可我倒是没有碰到过一次。那么从这个时间点上一定是跟天池的变更有关了,我不相信这件事儿是针对我的,所以只可能是因为朱老大。
朱老大恰巧就是缉毒的,他卖天池恰巧就是因为要提升,而老罗现在显然是朱老大的接班人,一袋哥又是一个盘踞十年的毒贩,一个毒贩就算是再小心谨慎,让人盯上了十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那么只能说明有关系喽。
老罗又沉默了半天,然后他叹了口气,对我说:“行啊,有些事情呢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跟你说吧,省得你们女人的小心思乱猜,以免坏事儿。我之所以选择天池是有原因的,我从头说吧。”
老罗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跟我猜的差不多,就是跟朱老大有关系。朱老大这么多年在位,选择了一袋哥这么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来交朋友。本来一个小心谨慎的人交了另一个小心谨慎的朋友,不说是万年船吧,至少几十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问题出在朱老大要升迁。
朱老大要升迁,这件事儿就有点罩不住了,组织调查他,同僚举报他,朱老大身上的弱点不多,一袋哥就是其中的一个。当然老罗不是为了朱老大过来铲除这个弱点的,老罗过来的主要原因是原来这个卧底的七号是他的徒弟,关系非常好的那种。老罗之前把七号送进一袋哥的身边,原因他没有细说,反正意思是要让这个卧底镀镀金,安全平稳几年之后回来升迁一下。
可谁知道在朱老大这个弱点暴露之后,七号就被出卖了。
老罗说到这里的时候沉默了半天,似乎在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自己的用词,他怀疑是朱老大出卖的七号,又感觉可能是七号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反正七号死了之后,老罗真的是暴怒了。他本来已经处于半退休的状态,天天在学校里面带带徒弟,本来还想着喝自己关门弟子沐沐跟自己最看重的弟子七号的喜酒,谁知道七号就这么消失了。
老罗跟组织请命回来彻查此事儿,组织也同意了。
而老罗之所以从天池入手,是因为那句老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老罗对天池调查得很清楚,包括朱老二跟我的那些个争端,都被端上了台面。老罗知道这个一袋哥对天池有感情,毕竟当初是朱家的场子,这种感情跟信任对于这么小心谨慎的人很难得,而现在我又跟朱家是对立面的,那么这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了。
所以老罗来了,顺便带来了沐沐。
两个最爱失踪的七号的人,打算亲手为七号报仇。
我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这件事儿既然已经摆在了我面前,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其实自从昨天怀春身上的东西搜出来之后,我就已经决定帮老罗了。
这个一袋哥每一次交易,只让小弟带出来一袋,一小袋的东西,抓住了也就是当成吸毒人员关一段时间。而这种小频次的交易,对象都集中在姐妹们这种赚钱容易,内心空虚,生活没有希望的顾客身上。
或许东城的毒贩又很多,但一袋哥绝对是对我们伤害最大的。多少个姐妹毁在了他的手中,又有多少个怀春那样的孩子,一代代地在他的手中毁掉。
我说了一句我一定帮你们,可是你让我怎么帮?
老罗又拿出了一根烟,对我说:“一袋哥呢太小心谨慎了,这样的人失去了靠山,必然是打算洗手不干的。而且他这么多年赚钱也够多了,拍拍屁股跑到国外,我们可能永远也没有证据抓他了。不过呢,按照我们之前的资料,他手中还有不少的活藏在那个没有人知道的仓库里。他既然打算洗手不干,这些个货肯定是要出手的。而他要是想要短期出手,从我们的录音上来看,他瞄准的是你。”
我嗯了一声,说了一句怎么会呢?我又不碰这个东西。
老罗说:“你现在管着红馆跟天池两个大场子,手下的女孩儿保守估计三四百人,每天的客人上门也要一二百人。这些个人有钱、空虚,正是一袋哥瞄准的对象,如果是你场子里面消耗的话,按照一袋哥的计算,可能半个月所有的货物都没了。除了你们,一袋哥找不到这么大量的顾客,按照他之前那种小心谨慎的卖法的话,他要么把货扔了,损失几千万,要不然就慢慢地卖上一年。一袋哥没有了靠山,可等不了这么久。所以,他肯定会来找你的,说不上今天晚上就来了。我不指望你能够做多少事儿,不过无论他说什么你都答应,把沐沐带到他的身边,懂了么?”
我愣住了,说了一句沐沐还没有准备好。这样下去,她或许会有危险。
老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你太小瞧我的徒弟了,她已经准备好了,从七号消失的那一天,她就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