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贺晟有点烦躁地转身进卧室,丢下一句:“我去换床单。”
虞清晚:“哦”
对话似乎听起来越来越暧昧,烫得她耳尖发麻。
等他进了卧室之后,客厅里安静下来,虞清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不会要让她去床上睡吧?
原本刚刚进他家之前,她想的是她睡沙发就好了,总不能让他把床让给她这个不速之客。
这时,头顶的吊灯忽然闪烁了下,下一秒,房子里的灯光全灭了。
小区里电路老化,停电的情况偶尔会发生。
随着突如其来的黑暗,虞清晚呼吸顿时收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在沙发上一动不敢动,指尖也攥紧了下面的沙发套。
贺晟早习惯了,从卧室里出来,刚想转身摸黑去厨房里拿蜡烛,就听见沙发上,虞清晚细弱蚊鸣的声音传过来。
“贺晟”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感觉有些奇妙新鲜。
他抿了抿唇,语气听不出异样地问:“怎么了?”
寂静空荡的客厅里,女孩努力调整着呼吸,故作镇定的声线仍然能听出些许颤音:“你能不能别走我我害怕。”
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下,有点发痒。
他的喉咙动了动,“停电有什么可怕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贺晟却还是下意识朝着沙发上女孩的方向走过去。
虞清晚听见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刚刚突如其来的黑暗带来的恐惧终于缓解了一丝。
她怕黑,害怕睁开眼睛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因为人在死掉之后,眼前应该就是漆黑的世界。
虞清晚不想死,也讨厌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那种越是努力想要睁眼看清,却又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
今天外面有乌云,把月光都遮挡住了,光线照不进来,四周都是黑暗。
虞清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能听见他衣料摩挲的声音越来越近,却看不清他人。
下一刻,宽厚的掌心轻柔覆上她的眼睛,少年的嗓音比同龄人多了几分低哑。
“闭眼。”
虞清晚呼吸一滞,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顿时感到安心,黑暗带来的恐惧终于得到一丝平复。
她调整了下呼吸,试图用其他的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在家吗?”
“嗯。”
贺晟的事,虞清晚之前听邻居们提起过。包括他父亲欠下很多赌债,而贺晟作为养子被人追债的事,她上次还自作主张地帮他还了一部分钱,所以他们之间,也应该能算上朋友吧。
这样想着,虞清晚突然听他沉声开口叫她的名字,打破了客厅里的漆黑和安静。
“虞清晚。”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么字正腔圆地唤她,让虞清晚也措不及防地怔了下:“嗯?”
黑暗里,她看不见的地方,贺晟的喉结无声地滑了下,声线冷淡。
“我说过,离我远点。少沾点晦气。”
他妈
不要他,从小把他扔给别人,养父欠了一屁股债,贺晟不觉得他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她靠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