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扬声唤道,话语中都带了些她自己不曾觉察到的恼意:“快传膳!”
晚膳时分,竹烟一边给宋清安布菜,一边不住地瞧她。
太奇怪了……公主往常都没什么胃口,今夜怎吃了这样多?
宋清安面色平静,大抵是觉得她口中嚼着的不是饭食,而是裴卿。
……
夜里,竹烟正要服侍宋清安睡下,却被后者催着先退了下去。
内殿里头终是空无一人,宋清安带了面小铜镜上榻。她自帷幔中向外探看一番,便缩回身子,“唰”地将帷幔扯起。
心知无人看她,宋清安却还是面上飞红。
她解开中衣,扭着头,借铜镜看清了背后的图案。
当看到那个嚣张的“卿”字时,宋清安眼角抽了抽,低声啐了一句。
她不再看,将铜镜随手搁到了一旁。
衣上似还留有沉香,一点一点在帐中逸散。
“至于这个……公主便赏给咱家吧。”
水红色小衣被揉成团,可怜巴巴地挤在裴卿掌中。“赏”字被刻意加重,带了十足的戏谑。当时宋清安都不想细看,胡乱点头应了。
思及此,宋清安不免深吸一口气。
纵然那小衣的系带被……弄断了,她确实不可能再穿。
但也不该……不该给了他呀!
帷幔紧闭的床榻里,忽地传出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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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节将近,宫中也日渐忙碌起来。而册封典礼的日子,则定在了上元的那一天。
待礼成之后,宋清安就要上镇国寺,为国祈福一夜。
而第二日,便是西夜使团入京的日子。
宋清安知道这些时,正身处裴卿的书房。地上都是散乱的奏折书简,桌案被清出一块空白。
她伏在案上,凉意自肌肤相贴处渗入。于其身后,裴卿正执笔,在她背上绘着另一半的蝶翅。
脊背上湿凉酥痒,笔尖划过之处,皆激起一片细密的疙瘩。宋清安努力不去在意身后,然四下岑寂中,背上的感官变得格外灵敏。
她几乎能想象出,裴卿画了什么。
又过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裴卿搁下笔,缓缓俯身到宋清安耳畔。
身后压迫感陡然增强,裴卿的声音在耳际响起:“公主很听话,咱家……很满意。”
一边说着,裴卿的指尖自上而下,暧昧划过她脊背。
宋清安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