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升听着眼睛渐渐瞪大,脸色也发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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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时分。
一见到杨文煦迈进院中时的神情,姜姨娘就知道他心绪不佳。
事发的第五天了,对杨家来说,事态没有再恶化下去,但也没有变好,那些叫人难受的猜测臆想,窸窸窣窣地存在各个角落里,无法消失。
“大爷今天见到吴府尊了吗?”姜姨娘小心问。
杨文煦没回答。
没有。
从沂王府抓人后青州知府就没有露过面了,单纯一件流言案不至于此,杨文煦凭自己的官场历练察觉出来,里头连着更大的事,只怕与沂王遇刺脱不了干系。
因为知府的反常,知县也惧怕了起来,对相关事务能推就推,不敢沾手,外人要见他也变得困难。
杨文煦有一种手脚都被束缚住的感觉,奔波至今,还不知事实真相,无处入手。
倒是有一条捷径,那就是直接去问沂王。沂王已经回城,这一切必然是他在坐镇指挥。
但杨文煦不能去。
他不愿意给人增加新的谈资。
他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去低头拜见。
“大奶奶呢?”杨文煦眼神变动,忽然问道。
“大奶奶在屋里。”姜姨娘有些莫名。因为已经站在院中了,兰宜这些天又不会出门,这一问来得多余而奇怪。
杨文煦没再理她,径自往屋里走去。
姜姨娘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兰宜正在屋里,用她今天的第二顿药。
本来她服药的频次已经降为一天一次了,仰天观走了一遭,全白费了。
杨文煦坐下来,候她将药喝完。
兰宜将空碗递与翠翠,抬起眼来,问他:“大爷有话要说?”
杨文煦点头,略一迟疑,下了决心:“你收拾一下,明天我让人送你去乡下老家住一阵子吧。”
兰宜一怔。
姜姨娘咬唇,忍住了到嘴边的一声抽气。
“乡下安静些,你好养身子。”杨文煦放缓了声音,“等过三两个月,你身子好些了,我就去接你回来。”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一时寻不到话,兰宜已笑了,道:“好。”
二人对坐片刻,兰宜见他不动,问道:“大爷还有事吗?”
她这样配合,杨文煦只能道:“没有。”避开了兰宜的眼神,看见姜姨娘,就吩咐她:“这里人手少,你留下来帮忙。”
姜姨娘按下心中思绪,忙道:“是。”
杨文煦走了,正房里忙乱起来。
去洗药碗的翠翠回来得知,气得就要转身:“奶奶这样的身子,怎么能去乡下,不行,我去找大爷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