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离急着表明身份。
元汉却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元汉没有临阵变节、首鼠两端的兄弟,滚开!”
“呵呵……”
赤离尴尬一笑,道:“冠长老请我带话,若是元家村不肯帮他采药,便要帮着他找到天神寺,否则他不会离开此地……”
“砰、砰——”
一时难寻对手,两头金螈落在河边,一边争抢着噬荆貂的尸骸,一边挥动巨翅而嘶嘶尖啸。
赤离急忙远远躲开,不忘喊道:“于兄弟,你毕竟来自燕州,三思啊……”
于野抬手一挥,两头金螈瞬间消失,他看着远去的赤离,与百丈之外的冠义等人,扬声道:“我不管各位何去何从,且以河水为界,谁敢逾越禁地,我必将翻脸无情!”他又冲着元汉点了点头,道:“元兄,留下两位兄弟守在此处,其他兄弟各去歇息养伤。只要我在元家村一日,便不容外人伤害村里的乡亲!”
“嗯!”
一场灭族的劫难,暂且得以化解。元汉大松了口气,遂派出人手看守河界,清理尸骸,安顿族中的老幼,又邀请于野前往村里歇息。于野再次婉拒他的好意,独自坐在村口的老树下。他要紧紧盯着冠义的动向,以便及时应对突发状况。
黄昏降临。
尚未看到日落的晚霞,沉沉的暮色已笼罩四方。一阵晚风吹来,倒也凉爽,只是血腥未散,远处依然杀机重重。
于野犹自盘膝而坐,而手里却多了一坛酒。
心绪纷乱,一时难以排解,也无人诉说,唯有借酒消遣。而辛辣的酒水入口,像是吞下一团火,愁绪未了,又添几多烦躁。
文桂与赖冕走到一旁坐下,各自嗅着酒香,也不免勾动心绪,莫名所以的样子,相继出声道——
“于师弟的藏酒,香味倒是诱人,不知味道怎样,何不邀我品鉴一二?”
“于野,你所闯下的祸事不断,只怕难以善了!”
于野翻着双眼,很想转身躲开。而他还是拿出两坛酒,不情不愿道:“请吧——”
这两位说是同伙,却不是向他捅刀子,便是落井下石,偏偏他又摆脱不得,便如与狼同行,不得不时时小心、处处提防。
“嗯,好酒!”
文桂饮着酒,怡然自得。
而赖冕拿起酒坛嗅了嗅,却并未饮酒。只见他抬眼看向远方,继续说道:“赤离倒也罢了,天相门之外,各家对他多有猜忌。而冠义不同,他在燕州仙门颇有威望,如今他知道你豢养异兽,并且与你翻脸成仇,鄂安、应龄与天机门又岂肯容你!”
他的一张黑脸阴沉如旧,而他话语中似乎透着隐隐的杀机。
百余丈外的田野中,燃起几堆篝火。
那是冠义带着一群修士露宿野外,如其所说,若是找不到长生草,或是天神寺,他不会离开元家村。
于野放下酒坛,问道:“如何将冠义驱离此地?”
赖冕闭上双眼。
文桂吐着酒气,笑道:“呵呵,冠义等人抵达此地已有数月之久,他急于返回天神寺,遂四处逼问山民而乱造杀孽,却始终难寻归路,元家村便成了他唯一的念想,也是各家弟子最后的去处,你却要将他驱离此地,难啊!”
“于兄弟——”
天色已黑,几道人影走了过来。
是元汉,喘着粗气,他忙碌至今,仍旧顾不上歇息。另外几个是他的兄弟,抱着酒坛、吃食与几捆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