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着她,脸上露出了怜惜的神情,摇头道:“你走开吧,今晚的事情我不告诉蒋门神便是!”
若然武松举手打她,云雀儿也是快活的,起码自己能够激怒他,可武松却是用可怜的目光看着她,这对她来说是极大的侮辱。
云雀儿颤声道:“武松,你就不怕天下好汉耻笑么?”
“武松的好名声不是天下好汉给的,而是武松自身的本事,旁人或赞或弾,武松从来不放在心上!我这便要离开快活林,嫂子,你如此的德行难以伺候好汉,好自为之!”
武松从云雀儿身旁经过,便像带了一阵冷风,直把她的心冷得发抖。
“武松!”云雀儿在男人身上哪有受过这般的挫败,她双手紧紧的从后抱着武松,身体却是轻轻的蠕动,极尽风致,“老娘便不信你没有一点感觉!”
武松感到心中一阵的厌恶,双手一震,把云雀儿摔在地上,几步便进了内堂,云雀儿摔得眼冒金星,一腔热情尽化云烟。
“好你个武松,老娘得不到你,潘金莲那贱人也别想得到!”
云雀儿久历江湖,心中的欲望褪去,心思也慎密起来,她担心武松将事情跟老太君说了,老太君稍一挑拨,武松便出来杀人,她慌忙进房间胡乱收拾了值钱的东西,披上衣服,便往都鉴府跑去。
武松径直来到老太君房间,掌了灯,喊道:“老太君,我们走吧!”
老太君虽然睡得香甜,可老人本来就是十分的警觉,一听到声响便起来了,慌忙喊道:“武松,是你么?”
“老太君,我们此刻便离开快活林!”
“好是好,可为何走得如此的着急,此刻估计也没到子时!”
武松性子急躁,他感觉快活林十分的肮脏,只想离去,可他也是天下好汉,便是对云雀儿有百般的鄙视,也不会说出她的丑事。
“老太君,你不要问了,我们这便到孟州府,快活林是不能呆了!”
老太君做了几十年人,有什么没见识过,听武松语气带了愤怒,知道是快活林有人令他生气了,敢惹他生气的,除了云雀儿不会有其他人。
“武松,待老身稍微收拾!”
老太君立刻在床上摸索,可床上只是被子,武松急道:“老太君,被子便不用带了,到了孟州府你还担心没床给你睡,没被子给你盖?”
“老身是要收拾包袱,估计是老身眼见不方便,铁牛把两人的包袱都放在他房间了,武松,劳烦你扶老身过去!”
武松为人非黑即白,没有中间路线可走,他是爽快的江湖汉子,爱的便是快意恩仇,喜欢便来,讨厌便走,容不得有半点的迟疑。
老太君是七旬老人,虽然也是不喜欢留在快活林,可是想到要走,总是这样放不下,那样放不下,总想着把自己带来的,购买的,都带走才安乐。
可今晚却碰到了武松这种急性子的人,武松也不多说,干脆直接弯下腰,双手反握着老太君的双手,轻轻用力,将她背在背上。
老太君心中一惊,奇道:“武松,你身上为何是赤裸的?”
“衣服肮脏,不要了!”
“原来是那样,李逵的房间只在旁边,老身可以自己走过去,也不需劳烦你背。”
“嘿!老太君,还收拾什么鸟包袱,直接走就是,好汉做事,哪有磨叽的!”
武松背了老太君径直往大门走去,老太君心中苦笑:“你武松是好汉,老身只是女流,况且已经垂垂老矣,自然是比较念旧,舍不得东西是自然的。”
武松走出快活林,顿时金风扑面,整个人无比的畅快,不禁长长吸了一口气,喝一声彩:“好风!”
“哎。。。。。”背上的老太君却是叹了口气。
“老太君,你不是一直不爱在快活林么?为何今日离去,却是叹气?”
老太君忍不住说道:“老身自然不爱那快活林,只是从百丈村到安溪村,再到快活林,这带了许多家当。。。。。。”
武松恍然大悟,知道老人家是舍不得事物,不过他自有令老太君安心的法子,笑道:“老太君,我常听别人说,除旧迎新,李大哥一路走来,运气不佳,定然是带来的事物有什么令他不称心的,此刻一股脑扔掉最好,待他从牢城营安平寨出来,他身上的衣物也是要全部扔掉,到时候什么家当都买过新的,运气自然回来了。”
武松这一番话十分凑效,天下母亲都认为自己儿女是最好的,便是杀人不眨眼的李逵,老太君也是认为是别人招惹了他,儿子生性是善良的。
想到这一路来,李逵的确闯了许多祸,惹了许多麻烦,大伙都说李逵的不是,她是心中窝气,此刻听武松一说,便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不错,武松,你说得好,老身便是一路寻思铁牛命运为何如此的坎坷,原来是这样子,我看定然是他那套青布衣服,那是他叔叔死去留下的一匹布做的,应当是有晦气,嗯,我再想想,他那。。。。。”
武松听着老太君念念叨叨的,心中偷笑:“李逵如此嗜杀,能活到三十二岁,竟然没有给官府判了杀头之罪,他已经是洪福齐天了!”
老太君只是念叨这些事情,总好过记挂着她那些不值钱的家当,武松听着会心烦,这样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