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莫恼,小弟岂会让侄女吃亏呢?”张团练笑道。
张都鉴想了一阵,恍然大悟道:“你是要利用乖女儿去引诱武松?而我们暗中保护,令她毫发无损,又能治武松的罪?”
“兄长,武松是什么人?不过是江湖上一汉子,就算是做了都头,在你我眼里算什么?”张团练踢着二郎腿说道:“侄女又是什么人?是都鉴的千金,不要说让她做引诱武松这等低三下四的事情,便是给武松看一眼,也是冒犯,你这做爹爹的愿意,我做叔父的也不肯!”
张都鉴听了,脸色才缓和,急道:“兄弟,你别买关子了!”
“兄长,小弟听说你请了一个东京来的戏班,养在家中,不如你我两兄弟一起去听戏喝酒。”张团练微微的笑着,一点都不着急。
张都鉴看着自己的亲生弟弟的神情,突然哈哈大笑,他福至心灵,用手拍打着张团练的手臂,笑骂道:“你这家伙!小时候听爹爹说故事,常说孔融让梨,你却是自小到大,都要兄长给你礼让,好啦,你我兄弟的心意都是一般。”
“爱吃鸡,也不需要自己买个母鸡来下蛋,自己养一群小鸡,爱听戏,更不需要自己养个戏班,你是知道到,为兄是看上了戏班那小妞,玉兰,年方十六,长得娟好。”
“本来等武松的事情完了,便成其好事,此刻你是看上了,便带回自己家中,今晚好好享受,嘿,不过是一个女子,为兄岂会跟你争抢,好了,赶紧把主意说出来!”
张团练站起来,行礼道:“兄长对小弟一向关照,也是极为了解小弟,不过有一个事情,你却是未必了解。”
“快说,快说!”张都鉴已经不耐烦了。
“兄长,你知道兄弟喜欢那玉兰什么么?”
“呸!喜欢一个女人还能喜欢她什么,自然是长得漂亮,或者够风骚,难道你会喜欢一个长得丑陋,又不解风情的女人么?你我都是张家人,不是诸葛家的人!”(诸葛亮有经天纬地的才能长得俊美是天下皆知,偏偏娶了一个丑女黄月英做老婆,张都鉴是借诸葛亮揶揄自己弟弟)
“兄长却还真是猜错了。”张团练哈哈一笑:“兄弟看那玉兰做戏,明明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扮成一名老妪可以,要扮成青年公子也可以,要扮成淫荡的青楼女子也可,要扮成贤淑的大家闺秀也可,都一样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张都鉴听了正要骂自己的弟弟虚伪,可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素有智谋,认真的咀嚼一下他的话语,终于是恍然大悟。
“哈哈哈,兄弟,俗语说,打死不离亲兄弟,为兄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常常可以有令人拍案叫绝的好计谋,那玉兰便是为兄的干女儿,她便是大家闺秀!”
“兄长,她不单是大家闺秀,也是潘金莲,就是出身极高的潘金莲,和那丫环出身的潘金莲一对比,哈哈,哈哈哈!”
两兄弟互相握着手,一条美人计便这样生成了,张都鉴立刻派人把蒋门神叫来,让他先使用那“壮士断臂”之计。
武松把衣物都交给了小烟,胡乱的扔下二十两银子,不管是多是少,飞似的逃出绸缎庄。
到了门口,他不禁仰天长笑,一边笑一边摇头,他是天下闻名的好汉,万人敬仰的打虎英雄,今日竟然在一个小小的绸缎庄,给五名青楼女子戏弄得团团转,也算是毕生的际遇。
他为人豁达,也不以为忤,心中只想着赶紧到豪杰楼,喝上一百碗美酒,把胸中这口窝囊气出了。
“好汉可是武都头,叶孔目在包厢等候!”
一名伙计迎出来,仍旧是作那江湖口吻,他知道叶孔目等人一定是跟伙计说了自己长相,自己长得高大雄壮,伙计一眼认出来,也是寻常,他点点头,跟了伙计上了包厢。
包厢里面只有叶孔目一人在喝酒,桌面上却是摆满了菜肴,还有四个空的位置,其中一个便是武松的,另外三个是康节级和董超薛霸了。
武松笑道:“叶孔目,莫非康节级和薛观察等不及了,去了赌坊?哈哈,可董观察好像不好此道!”
“都头猜对一半,董超薛霸二位观察有事走了,康节级说心里痒痒的,拼命的喝了三斤好酒,醉醺醺的说要到赌坊把赌坊给你赢回来!”康节级摇头道。
“二位观察有什么急事?”武松奇道,他知道董超为人审慎,有事情要走是正常,薛霸一心要去赌坊,能把他拉走的,一定不是寻常事。
叶孔目看看左右无人,低声道:“方才有人来报,在那僻静小巷,孟州府有名的无赖牛二及六名手下,给人用利刀割了人头,都头闲事莫管。”
武松心中了了,叶孔目定然知道自己跟杨志有交情,估计是有人举报是杨志杀的人,他是好心提醒自己,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反正杨志一早走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武松为人爱成人之美,想着反正今日康节级等三人走了,自己对着叶孔目这个枯燥的人喝酒也是无瘾,便笑道:“叶孔目,有些闲事兄弟一定要管。”
叶孔目以为他跟杨志有交情,要替他出头,他为人正派,直比包拯,帮助李逵,是因为李逵确实没有犯案,而不是因为欠了武松恩情。
此刻若然武松要替杨志说情,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脸色一沉,无奈道:“都头请说,要是强人所难,做兄弟的有言在先,未必能答应。”
武松听了,知道他的意思,心中对叶孔目也是十分敬重,微微一笑道:“叶孔目,这就为难了,我便是要强你所难!”
“说!”叶孔目脸色越发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