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困乏已经让他无力继续伪装不近人情。
“我……我把大黄弄丢了……”裴钦阳站起来,抓着狗绳的手都在抖,头快埋进胸膛,“我明明栓的好好的,我就上了个厕所……它也没叫,我……”
他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一时陷入寂静,只有一轻一重的呼吸声交响回荡在走廊。
谢裴揉了揉眉心:“你爸你妈知道吗?”
“啊,”裴钦阳愣了下,复低头,“哦,和他们说了在朋友家住。”
谢裴开了门:“进来吧。”
裴钦阳惴惴不安地跟了进去,手足无措。
“吃过没?”
“……没。”和骆明让两个找了一天,夜深了才散,他胆颤心惊的厉害,干脆就直接先来认错了,蹲在门口煎熬地等着他回家。
谢裴点点头,翻出一袋泡面放桌子上:“自己弄,吃完就自己找被子睡。”
他两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洗漱都懒了,一头扎进卧室。
“哥,大黄……”
“它认得回家的路,自己会回来的。”
“可是……”
“可是现在咱俩吵也没用,”谢裴难得孩子气的一把拿被子蒙住头,闷声,“我太累了小阳,让我睡会儿。”
小阳。
裴钦阳张了张嘴,眼前有些雾住了。
“好……好……”他嗫嚅着,轻轻带上门,靠在门板上狠狠擦了把眼睛。
这一夜,裴钦阳裹着被子在沙发上辗转反侧,睡着又被惊醒,反反复复,睡个好觉终究成了奢望。
卧室里,谢裴维持着仰卧的姿势,手臂抵着额头,眼睛睁了一宿。
他脑子里撕扯着,叫嚣着想要睡眠,但心里却异常清醒,抵制着陷入昏睡。
就这样矛盾地自我拉扯了一整个晚上,直到天亮隐约听到外边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和关门声,裴钦阳离开了,才舍得合上酸涩的眼睛,一下跌入黑暗。
……
裴钦阳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十几分钟前谢裴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打球,他不明就里,说了,但还没来得及细想他怎么知道他今天出来打球了那边就挂了,一如三天前那通,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想问下大黄找到了没,结果那边冷冷地只说是家事,让他不要再管了,就挂了。
他又碰了一鼻子灰,照往常肯定是憋不住气要想着法子惹回去的,但现在大黄那事儿在眼前横着,他心虚,又摸不准谢裴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没骂他打他他都谢天谢地了,又怎么敢上赶着到跟前去讨嫌。
裴钦阳叹了口气。
骆明让靠过来,递了瓶水给他:“还想呢?别想了。”
裴钦阳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