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你们这些垃圾!注意队列,别他喵的乱跑!”
坐在掉漆的老旧吉普车上,带着破旧军管帽的维森特扯着嗓子,对着车外队列散乱的士兵一阵疯狂输出。
面对瞒天飞舞的口水,脸上普遍还带着稚嫩的士兵纷纷气无力的回应一声,然后继续乱糟糟的挤作一团。
类似的场面,正在周围不断发生。
如果从天空俯瞰,沿着一条开垦于丘陵间的简陋水泥路,混乱又异常庞大的队列,正拉出一条无比漫长的长蛇。
毫无疑问,这正是离开老巢,即将进攻暮光军的救部队。
人一过万,看起来简直无边无际。
正在“沐浴天然芬芳”的某些士兵,显然只能算是庞大军队里不起眼的一小节,就好像蜈蚣身上的一段身躯,随着整体的涌动而艰难向前。
而保障这一节躯体不会突然解体的核心,便是一名名像维森特一样的底层军官。
不得不说,最近刚荣获“救资历最老连长”头衔的维森特,显然早已熟练掌握了如何有效“调教”士兵的方法。
发现队列在自己的咆哮声中,居然有继续放羊的迹象,他顿时冷哼一声,直接下慢腾腾的越野车,然后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士兵狠狠给了一鞭子。
他一边抽,一边大声的问候对方先祖。
而被杀的可怜鸡不免发出一阵阵悲鸣,但效果自然也是极好的,让本已开始散开的“躯壳”,瞬间再次变得凝实起来。
“一群贱骨头!”
啐了一口,维森特重新坐回了吉普车里,然后拿起手边已经卷边的指挥部通告,继续之前被打断的思绪。
“这次的敌人…西边那些叫做暮光军的那些宗教疯子么?听说,这些家伙不光特别能打,更疑似掌握了某些超乎想象的特殊力量,貌似有点难打啊…”
想到这里,维森特不禁啧了一下。
说实话,虽然不清楚上面的大佬们都是怎么想的,但作为底层军官,维森特其实并不看好这次异常仓促的出兵。
虽然苦熬十年依然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连长,但他自认对于战争,尤其是危险的嗅觉,比那些所谓的将军强多了。
毕竟“百战不死”这种事,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现在,他感觉很不妙。
“夺取巨骨城后,救的兵力看似是膨胀了,但吸纳的近万新兵很本没经过什么训练,别说什么战斗力,炮灰俩字都算是夸奖他们。”
“老兵死伤过多,再被新兵稀释,军队的真实战斗力其实不增反减,更别提不少被抓来的新兵甚至跟救有仇。”
“在这种情况下,不赶紧休养生息,抓紧消化取得的成果,反而继续进攻远方的强敌,这可真是…”
瞥了车外那些上个礼拜才刚补充过来的四五十号垃圾新兵,再想一想前两天跟同僚们喝酒时听到的,关于暮光军种种堪称诡异的战绩,他不免越发皱紧了眉头。
“只能祈祷敌人没有传言中那么难对付了,要不这次估计又得像最开始进攻巨骨城一样,先死伤一堆人。”
他永远忘不了,那是怎样血腥的一场硬仗。
厚重城墙上架设的海量重机枪和大炮,在火光中编出一片片恐怖的死亡之网。
作为先锋的第二团和第三团,短短几天里就因为过于惨重的伤亡而崩溃,据说平均死亡率,最终预估高达百分之三十以上!
如果这一次又是一样的情况,那么无论救最后能不能打赢,又一次被编到先头部队里的他,处境绝对会非常危险。
“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得想点办法尽量弄到一个靠后方的位置,或者…干脆趁着这次机会调到后勤部去?”
一想到为了小命,又得给自家贪婪的团长送礼,维森特不免肉疼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虽然苟他是真的苟,但这些年零零散散各种“仗义疏财”,穷也是真的穷啊!
就在维森特纠结到底该怎么选择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的暮光军,其实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身边。
“第一批部队,预计一万五到两万人左右吗?跟埋在救里的暗子传回来的情报基本一致。”
远离主干路的某座山丘顶端,趴在地上,隐藏于树丛中的巴尔拿着望远镜,默默凝视着那些完全没有什么警惕可言的敌人。
这其实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