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不急不缓的说了一句,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而王二少爷随着这长久的沉默,愈发觉得心中没底了起来。
“太子爷,草民正儿八经纳妾,万无与理不合之处!您今日贸然来此,若要讨杯喜酒,草民自然当扫榻欢迎,可如今吉时将过,草民,草民……”
王二少爷做足了为难之姿,再度重申自己的诉求,胤礽却不接话:
“这么说,王二少爷对于故人失踪之事是一概不知了?”
“自然!那什么故人,对于草民来说都已是过眼烟云,草民何须将其放在心上?还请太子爷不要拿着些许小事,扰了草民大喜的日子!”
王二少爷说到这里语气中依然有了些不满,但是他又装作自己失言,冲着胤礽磕了一个头,倒是让人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拿他如何是好。
胤礽对于王二少爷这副滚刀肉的模样却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这一次,能借着他放流民入闽增加劳动力之事,摆下这么一盘棋,将吴秋晚从众人眼皮子下带走的人,又岂是一个泛泛之辈?
胤礽听到这里也从主座上跳了下来,就像是来进行一场例行询问一样:
“既然如此,那孤便不打扰王二少爷了。”
胤礽如是说着,王二少爷那绷紧的神经,因为胤礽这话缓放松了一下,随后连忙摇了摇头:
“不打紧不打紧,太子爷对于那等微末小节之事也能放在心上,乃是我闽地百姓之福分!如若太子爷有什么需要我等小民配合之事,只管开口便是草民一定竭尽所能!”
漂亮话谁不会说,眼看胤礽今个要被自己糊弄了过去,王二少爷也不吝啬于说几句捧场的话。
王二少爷一边说着,一边跪着让开了一条路,以便胤礽可以更好的离开。
而胤礽听了王二少爷的话,也站住不走了。
随后,胤礽看了一眼那不停用身体与身后仆妇抗争的新嫁娘一眼,抬步走了上去:
“既然如此,孤还真有一个不情之情!”
王二少爷眼睁睁的看着胤礽朝新娘走去,顿时瞪圆了一双眼,立刻便从地上爬起来,两步冲过去,挡在新娘的前面:
“太子爷!您要做什么?这新嫁娘的盖头,可是只有其夫才能挑开的!您这样于礼不合!”
胤礽收回了自己的手,打量了一下王二少爷:
“王二少爷这动作挺快的呀,刚才还在那里跪的端端正正,这会儿……孤让你起来了吗?!”
胤礽厉声呵斥,王二少爷随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那“扑通”一声脆响,让人都要怀疑他想要将膝盖跪碎了。
旋即,王二少爷背脊挺直,做出了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模样:
“求太子爷恕草民失仪之罪!然事出从权,若是今个您挑了草民新妇的盖头,她怕是以后无颜见人,只有一头碰死的份儿了!
区区民妇之命,虽然不足挂齿,但草民恐伤了太子爷您之英名,故而为此还请太子爷见谅!”
王二少爷年纪小,但性子颇为的圆滑,这会儿句句都是站在胤礽的立场,替胤礽考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大忠臣!
“这样么?”
胤礽似乎很配合王二少爷演戏的模样,并没有在做什么强硬的举止。
王二少爷这会儿也只能警惕的看着胤礽,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别的话,生怕被胤礽找到一丁点的空子。
这会儿胤礽有些惋惜的叹息了一声,随后这才抬眼看向了屋外。
喜堂的布置虽然隆重,但却因为是纳妾的缘故,并不曾在正儿八经的主院办。
这会儿,一阵轻之又轻的穿堂风吹了过来,吹动了所有人的发丝。
“起风了,王二少爷。”
王二少爷有些不明所以,胤礽不动他也不敢动,但谁也没有想到,那原本只是轻之又轻的一丝清风,在几个呼吸间,突然变成了狂风大作。
“呼——”
一阵狂风吹了进来,众人被那狂风吹的不由闭上了眼睛,衣衫也因此在空中猎猎作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