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援朝不愿意现在就去省城。在牢中,郑援朝就记挂着一件大事,必须尽快了结。现在,他们要他马上就去省城,左君笑又穿了制服,如果不答应去,除非有能有使他们信得过的理由。他说:
“行中,我得去银行。”
“不用,我知道您惦记的是什么。”儿子回答说。
“那不行。这是大事,必须得去。”郑援朝固执地说。
郑行中起身进屋,拿出一个精美的纸盒,递给了郑援朝,笑着说道:
“您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习。学会了,这上边什么都有。不用去银行。”
郑援朝不解地接过纸盒,监牢里呆的久了,这纸盒是怎么开,还不大熟练。准备从纸盒的边上开撕。
左君笑见状,她笑了。连忙接过纸盒帮他打开。从中拿出了一个手机。她转过身问郑行中,说:
“哥,连网了吗?”
“嗯,所有的手续都办完了。你教爸学会就是了。他惦记着银行的账户。让他自己看。”郑行中说。
郑援朝在牢里,看电视的时候见过,监狱的警官们也拿的有,都是这么先进的手机。现在,他有了,不由一阵欣喜。在左君笑的帮助下,他看见了自己的银行账户,里面的现金,和自己记忆中的一点不差。他要去省城,找吴宝恒,结清儿子郑行中的购房款。还吴宝恒一个感激。他抬头看着儿子,第一次哭了,他说:
“行中,这钱怕不够,你的账上还有多少?”
“爸,不是钱的问题,您得赶快去省城。还有很多谜没有解开。得您去。一一给人还情分呢。”儿子郑行中说。
冤案得以平反。郑援朝获得了自由。案子中的谜团,自有警察们去解惑。他就欠吴宝恒的情分,欠他的钱,还有什么?他在牢里想了很多,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了。他说:
“就你吴叔叔的人情大,还有什么?”
“爸!”郑行中有些嗔怨地说:“您在狱中,儿子上学,去学功夫。房子咱就不说了。您知不知道,您在狱中坐了十几年,律师就跟了您十几年。我去购买那块玉石毛料,用了人一百万。还有很多很多。这些费用都是从哪儿来的?你想过没有?”
郑行中在狱中,一门心事地想着对手的那些设计,寻找突破口,为自己鸣冤。他得在凄苦的环境里生存。儿子长大了,满以为自己的儿子有本事,活人也活得像模像样的。不由埋怨自己太过粗心。是谁在自己这么残酷的环境下,养育着儿子,帮助自己伸冤鸣屈。这一位,或者就在省城。他说:
“走,去省城。马上就走。”
是收获的季节了,田野里一片金黄。累累麦穗,沉甸甸的,努力地扬起自己的头。
郑援朝坐在小汽车的后排。他习惯性地垂下了头,思考着监狱外边的世界。他要重新来过,外边的世界对他来说,一切都是新的。他想不了那么多。吴宝恒,吴宝恒给他儿子的房产。这是最大的事情。
他们到了吴宝恒的家。吴宝恒出来开门,看见郑援朝。其实是昨天才分的手。今天见了,恍若隔世,上来抱住郑援朝,不由老泪纵横,喃喃地说:
“援朝,可算是出来了。来来,快进来坐下。”
郑援朝擦干眼泪,仔细地观察吴宝恒的家。这套住宅在省城,少说也是中产阶级的家。在狱中,他就知道,省城里,每平米十万的产业,可不是平常人能住得起的。这个吴宝恒,在他的印象中,为人实诚,不太会做生意。怎么就会发了,不由担心,自己账上的那点小钱,是不是会让吴宝恒满意。他说:
“宝恒啊,我遇难,连累你了。今天,咱得把账算一算。”
吴宝恒侧身对着他。他不善言语,今天和郑援朝见面,便打开了话匣子,他说:
“刚刚出来,歇一歇,养养心。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不用说那么多了。”
“那可不行,宝恒。”郑援朝说:“我不在是没办法了。今天我出来,就得和你算算账,不能难为了你,还让你贴上钱。”
“援朝,你遇难,我遇难。你就是不遇难,我也是遇到了大难处,这才来到省城的。”吴宝恒对郑援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