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佃谣的眼眶溢满了泪水,她知道,这是左成俊为了讨她欢心,让她忆起儿时的美好过去,才买得这栋别墅。她不能拒绝,怕伤了他的心。
这栋别墅,曾经藏污纳垢。妈妈误入其中时,一定有过悲凄的经历。然后的美好,也只有妈妈她自己知道。对李佃谣来说,这栋别墅仅是一张白纸,掩盖着罪恶,也隐去了美好。她靠在左成俊的怀里,轻轻地抽泣,她说:
“谢谢,谢谢。”
左成俊准备了很多年,更待此时给李佃谣一个大大的惊喜。不惊也罢,不喜也行。怎么却是哭了。女儿的心,常常都是说不清楚的。许是激动的泪水吧。他揽着李佃谣,不知道是安慰呢,还是与其同乐,就这么揽着,待她自己哭得够了,到那时方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佃谣轻轻地抽泣着,他们步下大厅。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左成俊觉得过意不去,他说:
“佃谣,你如果不喜欢,咱们把它卖了。”
李佃谣感动了,她止住了哭,仰起头,望着左成俊,轻轻地在他的双唇上吻了一下,她说:
“谢谢成俊,不,不是这个意思。你说他会判死刑吗?”
左成俊恍然大悟。看见这栋别墅,李佃谣别的什么都可能记不清楚。她在这里出生,是知道的。睹物思情。她不但忆起了妈妈,也想到了贾光明。那是血缘,是抹不掉的。她的身体里流的是贾光明的血。自己也太粗心了,逮住贾光明,只顾沉浸在胜利的愉悦之中,为什么不想想李佃谣呢。她的生身父亲,正在去往死亡的旅程中挣扎煎熬。李佃谣心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他说:
“对不起。对不起佃谣,都怨我粗心。但愿惩罚了他,也就过去了。”
“成俊,这是违心的话。”李佃谣突然冷静过来,她说:“你要他死。”
左成俊突然噎住了,一口气上不来。李佃谣从来都没有用这样的口吻跟他说过话。他也觉得自己前面说的话是违心的。李佃谣这么直接,让他张不开口。
李佃谣看左成俊不语,这才回过神来,她说:
“其实,我也想要他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我就想哭。我的心,天天都在哭。”
左成俊想说,我们不提这个话题。可是,贾光明是她的爸爸,行将生死。既然提起了这个话题,无论如何,都是绕不开的。可是不说,李佃谣的心在哭。左成俊不由心底暗暗作痛。他喃喃自语,说:
“佃谣,还是多想妈妈。”
李佃谣不哭,双眼只是发愣。她也是劝自己只想妈妈,不要再想别的。可是,李佃谣做不到。
原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一场欢乐。岂不知搞得如此悲怆,令人痛心。他们谁也没有好心情。左成俊搂着李佃谣的肩膀,打开车门,送她进去坐好。这才开车,闷闷不乐地返回省城。
王记祥带着郑行中,找到了张浩,把购尉市别墅汇款的方向是桑诺尼的事讲了。
张浩他们得到了李顺的u盘,u盘内的情况还有待整理落实。得到了桑诺尼的这一个新的线索,专案组便立即派人去绿林斋查找。
王记祥向尉市警方报告完情况以后,没有走,他住在尉市,随时等待和警方配合。张浩找到了他,张浩说:
“我落实的情况,是贾光明受贿的铁证。这家伙狡猾,这一次询问,要倒着问他,给他一个不防。”
“那好,走,现在咱们就去。”王记祥迫不及待,他说。
“不行,这超出了尉市警方的权利范围。我们得向省纪委专案组汇报,谈出我们的意见,让他们来办这个案子。”张浩说完要带王记祥去省纪委,购买别墅,王记祥是经办人,他对当时的情况清楚。
省纪委专案组知情以后,立即询问贾光明。他们听取了尉市警方的意见,对贾光明的问题反过来问。专案组同志说:
“贾光明,你在文莱国有一个公司?”
贾光明的心里一惊,知道又有了新的问题了。他佯做思考,心里盘算着,不知道专案组知道多少。他说:
“我在国外办什么公司,不可能的事。就怕我那个孽子贾正,不知道他会不会盗用我的名义。”
“好,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贾光明的名下,在文莱国有一个公司,叫桑熊氏铝业公司,法人是贾光明,国籍是中国,身份证号是你贾光明的。”专案组的同志说。
“这个孽障,真要害死我了。同志,有什么问题吗?”贾光明气得满脸通红,他说。
“贾光明,你认识一位叫桑诺尼的商人吗?”专案组的同志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