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道一仰脖子,怒道:“预备部队的教官每个都是好样的,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
“当然了!”
看他那口是心非的逞强样子,聂然才不相信他的那些鬼话呢,就从听他每次聊起一班时对一班的那种自豪感就知道,那些人他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培养的。
现在突然放手,怎么可能真的放心。
安远道一直盯着出操跑远的一班,直到消失不见后这才收回了目光,却无意间撞见了聂然那带着深意地笑后,他变得讪讪了起来。
轻咳了几声后,他又一次地转移了话题,“我说,你这丫头不吃不喝不睡还能熬这么久,到底是怎么坚持的?”
这几天虽然有人一直给她送吃的,可她一口都没动过,甚至连口水都没吞咽过。
就这份坚韧,一班那几个猴崽子都估计没几个人能比。
“想着那天绕着山路像白痴一样跑了十几圈,也就坚持下来了。”
聂然语气淡淡,却噎得安远道愤恨不已,“你这样迟早会吃亏的!”
“放心,就这一次。”
风越发地肆虐起来,老天像是针对聂然,先是下雪后是大风,吹得她感觉头越来越疼,就像是针扎着自己,细细密密地。
她手掌心已经掐的没有了知觉,于是她只能闭着眼,死死地咬着干裂的唇,那唇上的血口子被她的贝齿一咬,再次开裂了起来。
鲜血渗了出来,血肉一片模糊。
时间越来越久,风又变大了些许。
远处的天际线厚重的云层又开始压了过来。
一旁的安远道感受着大风的侵袭,不禁对聂然有些怨了起来,这种天气正适合给那些兔崽子们上跳伞训练,这下好了,全被这丫头片子给搅和了。
这一怨一怒之下,话也多了起来。
“你说你这丫头年纪轻轻的,脾气怎么那么倔呢,这都第九天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部队里的人都拿你当笑话看……”
“第一天进来就顶撞教官,你这是要一战成名啊……”
耳边安远道的声音就没有停下来过,那紧箍咒似的碎念让她的头更痛了几分,她皱着眉头就是一声呵斥,“闭嘴!”
除了当新兵的时候被自己的教官训斥过外,已经很多年没被人训过的安远道冷不丁的被一个菜鸟给训了,不禁让他怔愣了三秒。
但很快他就怒了,“你……你敢吼我?臭丫头片子你吼教官,你要死啊!你顶撞我也就算了,让我陪站我也忍了,现在还吼我,你还吼我!”
他向来不对女兵动手,可闭嘴这两个字明显是超过他底线了!
了!
安远道一把抓过聂然的肩膀,却看到聂然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绯红,而且那嘴也被血给染得格外刺眼。
他心头一惊,“喂!你怎么了?”
聂然用最大的力道挣脱了他的手,皱着眉很嫌弃地道:“你太吵!”
那虚弱的声音和滚烫的手,安远道立刻惊诧了起来,“你看看你身体都烫成这幅样子了,为什么不说?!”
刚刚抓着她肩膀的时候,浑身的灼热都透过衣服传递到他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那衣服是湿冷的!
一定是前天下雪,这丫头片子在雪里站了一天,所以衣服都湿透了,又加上隆冬的大风一吹,衣服都变成冰碴子了。
“走,去医务室!”安远道想抓着她去医务室,这一刻他还挺庆幸六班的人为这丫头片子和医务室里的人打招呼,把所有的急救用品都准备好。
他刚想把聂然往训练场外拉,但没想到被挣脱开来,在一拉一拽中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她的腿早已就没了知觉了,原先不过就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现在摔倒在地上后,整个腿根本爬不起来,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不行,我还能站!”
只见她吃力地跪在地上,慢慢的用手撑着,紧接着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远道看她那倔驴的样子,气得恨不得在她屁股上来一脚,“你他妈要疯啊这是!”
这身体都烫得可以煎鸡蛋了,她竟然还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