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这么大就遇到一个喜欢她的老师还让她给脑门上敲个包,秋墨也害怕,越发讷讷的:“……是……”
她老师倒没生气,一边揉包一边问:“什么原理?”
“杠杆。”
“沙包呢?”
“钟摆”
“好!”她老师一边赞一边往里探头:“这个,老师能进去了么?里面还有没别的埋伏?”
“没,就是……乱。”
老师摆摆手,笑吟吟进去,结果在她那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发现了更多潜在的祸根,也许是,潜在的福祉。
小小的提升机,小小的脚踏水车,大大的碎玻璃做的万花筒,还有一个趴着的铁皮猪,尾巴是一根竹筒,弯曲着接到一个铁罐子上,连接处都用泥巴糊着。
这什么玩意儿?
老师琢磨半天,看到地上一堆煤球突然明白了:“这个是,蒸汽的?”
秋墨点头:“嗯。”
老诗有兴趣:“你给老师演示演示?”
“要……要……好长时间。”
“没事,老师有时间。”
一个时辰以后,舞颜智诚看到那猪鼻子在蒸汽的推动下噗噗地往外冲,鼻孔里的两个小球跟着旋转,发出刺耳的鸣叫。
“你得上大学,” 舞颜智诚拍着秋墨的肩膀:“你一定得上大学,不然你这份聪明就糟蹋了。”
读大学?
晚上回家一听这个消息,秋墨的妈先惊,又喜,再发愁。读大学不就得做更大的官么?秋墨哪儿成啊?她哪儿有那么聪明啊?
秋墨的娘从来没敢奢望自己这个木头女儿还能这么出息,又是希望又是忧心:“她要能那么出息,我砸锅卖铁喝稀粥我都欢喜呀,可是老师啊,听说大学要看好几年念书的成绩呢,就怕秋墨那分数都不够好啊。”
“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我想应该是有特例的;” 等了半天不得已留下来吃晚饭的舞颜老师告诉她:“有两个发明了丸药炮制方法的人就被帝都大学破格录取了,冯总理大臣还特别让她们进了高级研究班那。能读大学的孩子都特别优秀,但却没几个孩子能像秋墨这样学了就实践。”
秋墨的三个爹爹一个劲儿把好吃的给老师往碗里搛,听到这会儿那最小的爹爹便忍不住问:“老师您别怪我多嘴,我想着,要是老师跟大学那儿的老师说说,是不是就成了?都是老师,说话管用。”
老师没看饭碗,只凝眉苦思怎么能让这学生读大学:“我不认识她们,认识也不管用,”一家子面面相觑,皆失望,她却又接下去:“我给教育部写信,不行我暑假带着秋墨,带着她做的那些东西去平安,去给教育部的长官看看去,孩子是好孩子,又是个人才,咱们不能耽误咯。”
一家子感激涕零啊,这是多大的福气呀摊上这么好的老师。
老师给教育部写了信,到得暑假还没得到回信,便决定,要带着秋墨跟她那些东西,还有一直帮她做东西的大弟弟秋声一起去平安。
一家子男人赶着给秋墨秋声做两套好衣服,秋墨的娘便把种子粮留下,剩下的粮食都卖钱,好凑一副马车凑路费,至于一家来年的口粮,就半粮半菜凑合吧。
这趟旅行还没开始,冯宁宁带了众多参加过运河工程的技术人员到了宝珠,主持宝珠江的治理工作。
这消息对秋墨一家来说没什么,反正那么大的官她们也不认识,人家也不认识她们;但这消息对秋墨的老师来说却不一般。
陈曦冯宁宁都有这么个习惯,每到一地必定抽空随处走走,既不事先安排也不让人知道,就混迹百姓之中,听些市井流言,看看小民生活百态,以此了解民生吏治。这行为先被众多人反对——反对陈曦的不多,第一反对无效,第二她手里有法宝,又是天下最能打的,一般来说不需要为她担心;主要是反对冯宁宁乱走。
但冯宁宁一句话打翻了一大片,她说:“我既然为老百姓当这个家,自然得听听百姓的想法,要是我连到老百姓中间去都不敢,那就说明我的所作所为不得民心,那就离众叛亲离不远了;你们也得记住,不管你们是部长还是县长村长,什么时候要怕老百姓说话了,那就快该被法律审判了。”
这话细想其实在理,轩辕立国十四年,因为以权谋私而被罢免处罚的很有几个,都是因为司法部寻访官员听得百姓议论查出来的,轩辕的法律说严厉也严厉,说仁慈也仁慈,没有连做制度,谁犯法判谁,但判完了必定要追究其财产,就从任职到被宣判,所有在职所得全部追缴,让你穷的家徒四壁至少两代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