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方女士心下一紧,微微推开她。眼前的人原本圆润的脸,现在两腮帮都陷下去了。
方女士叹气,本来以为女儿有了新恋情就能忘记旧伤痛,看来是自欺欺人的想法。
“妈!我这里很痛!”于非飞捂着胸口,哭得快喘不过气来。“他为什么要把房子卖掉?”那是他的家呀,为什么连最后落脚的地方都要抛弃?
看见女儿这般痛苦,方女士不知要说什么。“乖,别哭。”
戴家这次卖房子的事,是委托于大同帮忙办的。因为女儿跟戴展鹏分手的事,让两夫妻意见分歧,于是戴家卖房子的事上于大同半点详情也不愿透露,方女士也懵懵不知所以。
“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世上唯有爱情,是不能强求。拍了拍于非飞的肩膀,方女士只有无奈地叹气。
久别的重逢
六楼的戴家在装修了快半个月后终于完工,整幢楼顿时又恢复平静。易主后的屋主是一对年轻夫妇,那妻子大腹便便,临盆在即。怪不得这么迫切搬进来,原来是赶着生孩子。
戴家的一些东西被于大同收拾了下来,惹来方女士一阵埋怨。只因女儿望着这些时,整个人像被定格似的,戳一戳都会倒。
于非飞很难接受他不回来的事实,心揪得很痛,痛得近乎麻目。或许可以问老爸要他的联系电话,但她已经失去了质问他的勇气。她凭什么?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
是她太傻了,太傻了。
她强迫自己去面对,每天行尸走肉般过着日子,等待着时间慢慢地把一切冲淡。
十一月底的时候来了一场寒流,伴着雨天,于非飞染的重感冒,整天鼻水连连,精神萎缩。偏偏老板大人这段时间生意不好,总爱无理取闹,她突然觉得工作很无力,于是辞了职。
在家窝了几天后,感冒好了点,于非飞做了个决定她要去旅行!
于大同紧张地说:“你这时候跑去哪?乖乖的待在家里吧!”
方女士担心地说:“你没试过独自出行,况且身体还没好,不许去!”
于非飞摇了摇头,淡淡的应了句:“我决定了,你们就当我为情疗伤吧。”
于大同还想说什么,被方女士制止了。
两天后,她毅然踏上丽江之旅。
十二月是旅游淡季,于非飞很轻易便在一家客栈订了房间,然后打电话回家报了平安。
初冬的丽江天气不算很冷,但早晚温差比较大。白天是暖暖的太阳,她最喜欢在阳光下的古城里游荡。发呆是最常做的事,院子里,小桥上,走到那都可以做这最廉价的消遣。
于非飞想,自己大概是最迟钝的人,跟情人分手一年后,才后知后觉的觉得痛,才知道要疗伤。难道是她一开始心里隐隐认为还有希望,所以一直没太伤心?
迎面吹来的风有些刺骨,她拉了拉身上的薄风衣,突然发现,这风衣是去年跟他去大角湾时穿过的那件。那天晚上,她因为丢了拖鞋,他还背着她从海滩走路回度假屋。那时她的心,是何等的甜蜜?
于非飞垂下头,回忆让脑袋变得昏沉沉。
天色开始暗,街道旁的商铺点起了各式各样的红纱灯。入夜的丽江古城跟白天迥乎不同,古桥、溪水和街树融于一片殷红里,游人们熙来攘往来,热闹非凡。
于非飞只觉自己难以融入这美丽的夜色之中,身上的风衣抵不住夜晚的寒冷,风吹进衣服里寒气透骨,应该带件羽绒来的。
她随便在一家店里点了个凉米线,但因为不习惯当地的口味,吃没几口便没了胃口。独自逛下去也没意思,索性回客栈去。
陌生的床很难入睡,即使睡了两晚,于非飞还是不习惯。半夜的气温真的很底,客栈内没有暖气,她带去的衣服不够厚,前一晚睡到今天早上,脚依然是冰冻的。
她哆哆嗦嗦的躺了半晚,睡到零晨开始觉得难受,嗓子很痛,头晕眼花的。她猜自己是因为感冒还没完全好,再受了凉,极可能又病了。撑着沉重的身体起来,翻开行李吃了方女士为她准备的散利痛,再躺下时感觉全身骨头都要散了。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夜晚,只有独个儿跟病魔斗争,于非飞感到前所未有的脆弱。那次她肠胃炎,他在身边嘘寒问暖,是何等的幸福。思潮翻涌,都是他的错!呜……她好想他!真的好想好想!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下,没入枕头里。于非飞,不能想了!不能!
第二天早上,于非飞并没有起来。她一直昏昏沉沉的睡到过了中午,至下午。人像浮在水里般,柔软无力,身体忽冷忽热,连着整天没吃东西也不觉饿。曾清醒过一刻,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她想,她会不会客死异乡也没人知道。果然是离不开家人,她真的应了方女士的话:你不会照顾自己。
电话响了好几次,她爬不起来去接。迷迷糊糊中,她听到开门声。是谁?有人匆匆走近她的床,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