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白了他一眼,“我正要让你师父给你送银票去呢,你就来了。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就给你。”
杭玉清一听眉开眼笑,“不急不急。”
眼下却四处寻摸,好像她能把银票放明面上假的。贵妃好气又好笑,正要说话便听柴榕冲着她嘘了一声,示意她禁声。
然后便听他侧耳听倾听屋外,越听他的眉头皱的越紧。
“是官差。”
贵妃一惊,怎么惹上官差?
总不会是……
“这么快?”杭玉清夸张地捂嘴,好像受到的打击比贵妃还大。
不过他这一声尖叫倒是解了贵妃的惑,他似乎是知情人啊。
“师娘,师父……你快别瞪着我,我知道信儿第一时间就跑来通知你,我多在乎咱这师徒情份啊。”杭玉清那嘴,只要他知道什么内幕,根本就不需要人问,自己就全倒出来了。
“快、说。”贵妃咬牙切齿,好歹占上先机,待会儿也知道怎样应对,偏杭玉清是个话唠,十句里倒有七八句都是夹杂的废话。
“是征兵的事。”
果然,杭玉清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敲门声起,钱大姐带着差役已经进来了。
贵妃瞪了眼杭玉清,没头没尾的,说的是个什么?
杭玉清无辜地眨了眨眼,“这可怪不得我,他们来得太快了……”难道是他在福德楼吃了碗桂花粥耽搁了时间?不然,他们绝不可能有他坐着马车来的快啊!
比他更困惑的,是进来的俩差役:
“公、公子,你咋在这儿?”
一大早说要和同窗聚会,商量开春的那场科举的是谁啊?
当然,比看见杭玉清更令他们惊讶的是看见一个英俊挺拔,玉树临风的柴榕。
这两差役正是经历过当初柴榕大闹永安县,打伤数名官名那一场事故之二,柴家大傻子也是那时扬的名。
可是亲眼见着之后,还真如传闻……人家好了。
这都不用多问,一看那风采气度就与往日不同。
只不过他家公子可真是让人一顿揍而揍服了,居然得着信儿第一时间就奔这儿来了,这徒弟是没白收啊,亲儿子又能怎样?!
贵妃吩咐上茶,“不知二位差二大哥前来,所为何事?”
有了杭玉清这一层关系,差役就跟见了亲人老爷是一样的,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主要是他们不说,他家公子肯定也早都交底了,他们何苦枉作小人?
当下就把事情给原封不动给说了一遍。
原来却是西边战事吃紧,接连败了几场,朝中几番调动,无奈士兵老弱参差,战斗力不强,兵非精兵,将无良将,哪怕连番调兵遣将到底败多胜少。一时间朝廷就慌了,于是纷纷上书要求征兵。
皇帝几番思量,于年前就一纸文书公告天下,只不过并没有全国实行,九州选了靠近西边战场的四个州征兵,扩充军队,提高士兵素质。
大齐兵制是军户制,列入军籍的人家世世代代出人当兵,民籍的则只纳租调,并不用当兵。
这是大齐建国之初定下的政策,只不过古往今来早有先例,一旦大规模的战事一起,事必要全国征兵。
按说柴老爷子曾上阵杀敌,做过先锋,这样的人家是要纳入军户的。
但是柴老爷子本身是受信王牵累被罢官免职,而信王则是被太祖亲自下的诏狱,罪名就是阴谋造反,柴老爷子的后来自然就不被允许归入军户。是以柴家自柴老爷子以下都是民籍。
又因为柴老爷子受信王事件护体,征兵令下来柴家就没人当回事,权当没有这事。只不过,现在却不知因为什么又被提起,且是指名道姓。
“说我们逃兵役肯定是不对的,”贵妃这时不得不旧事重提。“我们老爷子曾是信王旧部,朝廷本就将我们家调入了民籍,我们便是想应征入伍,朝廷都是不允许的。”
“可是,”粗壮的差役牛饮喝了半壶的花茶也没喝出是什么花什么味儿。“我家老爷亲自去问的巡抚赵大人,赵大人可是替柴家说了话的他就是信王旧部,不是还做着朝廷的官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