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可怕的安静,时间仿佛在生死之间静止了。然而,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那足矣令罗沙致命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施展下来。
“我不想让凤西楼把你带走!”慕容清晖的声音很轻,他的目光定定的望着罗沙。那么近的距离,罗沙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痛楚。“但就算我在你身上下了血蛊,怕也无法阻止他带走你。”
慕容清晖那近似于告白的话语,让罗沙一时间无法言语。许久之后她才声音干涩地轻轻说了句“对不起!”此刻她眼中的对立已然消失,只是带着些许的哀伤望着慕容清晖。无论慕容清晖曾做错多少事,杀过多少人,但罗沙此刻也无法对他的感情视而不见。虽然她无法回应,但也无法轻践一份真情。慕容清晖的痛苦与挣扎,全都写在了他的眼中了,这令罗沙为他感到心痛,即使他下一刻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命。
“为什么说对不起?”慕容清晖目光有些散乱地游移在罗沙的脸上,缓慢而用力地呼吸着,如果不这样拼命地调整自己的呼吸,他将无法承受那种几乎撕裂的心痛。即使他已决定要与罗沙同生共死,也无法缓和那种痛楚。他微眯起双眼,等待着罗沙的回答,而回应他的却是依然哀伤的表情与无法打破的沉默。他不喜欢这种表情,他所了解的罗沙总是生气勃勃的,即使与他针锋相对时,也总是充满了活力。松开了扣住罗沙咽喉的手,慕容清晖的双手突然用力地抚上她的脸,想要抹去她脸上的哀伤,却被罗沙用力地推开。望着瞬间退开几步之遥,一脸防备与惊慌地望着他的罗沙,慕容清晖的脸上浮起一丝苦笑。他想抹去她脸上的哀伤,却只能换来他更不想看到的表情。虽然他们的生命连在了一起,原来他得不到的始终得不到。
“别再对我说‘对不起’了,再听到这三个字,我一定会杀了你。”丢下这句话后,慕容清晖转身向帐外走去。杀人对他而言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在碰到罗沙之前他始终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杀一个人是这么难。
望着那离去的落寞而痛楚的背影,罗沙微张了张口,最终无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一一零、飞雪
看着慕容清辉的身影消失在帐外,罗沙才缓慢而沉重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坐了下来。相处得越久,她越是无法压下心中对他所产生的那种日益见深的内疚感,虽然他一次次地欲动手取她的性命,可罗沙却因为那一次次的最终放弃而对慕容清辉有种说不出的抱歉。以他那种嗜杀成性的性子,想杀自己可说是易如反掌,但他终是没有这样做。其中的原因已经不是秘密了,慕容清辉喜欢她,虽然罗沙并不明白自己哪里值得他喜欢了,可对方因此而一次次地放过了她,而做这种选择,罗沙相信慕容清辉一定不好受,因为以他的性格而言,他更想做的一定是与她同归于尽吧,否则也不会在她身上下血蛊了。
“他居然没杀你,真是无聊死了!”清脆甜美的声音在罗沙身后响起,惊得她忙回头,却见帐内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名娇小甜美的白衣少女,手中拿着一套衣物,正用一种挑剔与不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你是何人?”罗沙微微皱了皱眉头。这里不是戒备森严的军营吗?怎么“保全”做得那么差啊,简直象超市似的谁都能进进出出的,当然,除了她以外。有些郁闷的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她这个现代人还真是无能啊。
“嘻嘻,”少女收回了原先的表情,甜甜地笑了起来,状似无害地道:“我是来救你的啊!”
“救我?”
“是啊!”何飞雪来到罗沙身边,一把拉住罗沙的衣袖道:“凤主让我来带你走,你快跟我走吧!”说着便要拉罗沙。
“等一下!”罗沙收回了手,有些疑惑地望着眼前天真无邪的脸庞,道:“你说是西楼让你来救我的?”
“是啊,姐姐,我叫何飞雪。”何飞雪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衣物递着罗沙,一边伸手指向帐篷的另一边,隐约可见书柜后的一角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你把衣服换上,从那边就能走了。”
“衣服?”罗沙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衣物,却见并没什么特别的,“你是西楼的手下?”
“对啊!”
“风大哥怎么没来?”
“风大哥?”何飞雪愣了愣后,随后又笑道:“凤主让他去办事了,而且我的轻功比较好。你别磨磨蹭蹭的了,快换了衣服和我走吧。”
看着对方脸上有些不耐烦的神情,罗沙忍不住笑了笑,将衣物放下后说道:“我哪儿也不去。”
“什么?”何飞雪愣了愣,不解地望着罗沙。
“我相信你是西楼的手下,但他没告诉你我中了蛊毒吗?”
“凤主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了,所以才让我带你走啊!”
“那他人呢?”
“凤主怕慕容璞起疑,正与他周旋呢,我带你走后,凤主自然会脱身与我们会合。”
见何飞雪一脸认真的样子,罗沙忍不住又摇头笑了笑,道:“你自作主张带我走,不怕西楼怪罪吗?”
听了罗沙的话,何飞雪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回复镇定地道:“哪有自作主张,确实是凤主让我来带姐姐走的。”
“小妹妹,你快回去吧,我是不会和你走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