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生意,齐红霞唉声叹气:“你自己看看,有一个人来问吗?我都守了一整天,在这里坐得腰酸背疼。”
林淘沙看到她皱起的秀眉,笑道:“别急嘛,任何生意都是守出来的。做生意和我们写作一样,首先心里要静,要沉得住气。财这种东西你越不在乎他来得越多,越在乎越容易出鬼。所谓,专打霉庄。”
齐红霞白了他一眼:“我们欠你这么多货款,不用还吗?你说,能不急?大姐都急得跑去问孙朝阳这里的风水是不是不对。”
林淘沙看了看四周:“我觉得你们店风水挺好的,这里就是个旺铺。”
齐红霞:“林淘沙,你还懂这个?”
林淘沙回答说他家里以前有几本风水堪舆的古籍,自己从小喜欢看书,只要纸上印着字,就要拿起来琢磨半天。从小读,倒也晓得一些风水的原理。
美少女在前,林淘沙来了谈兴,指着前面几条街说,这里纵横四路,在你们杂志社前交叉成十字口,所谓四方有财来。最妙的是,前面还有一条小河,有水斯有才。
你们这里原先有道围墙坏了风水,现在一拆,每天早上直面日出,又合了紫气东来的意思。
一席话说得齐红霞眉开眼笑:“你是文化人,有知识,我信你,喝茶喝茶。”就去给林主编倒水。
看到她笑颜如花,看到她婀娜的身姿,林淘沙感受到冲击力,说:“别忙,马上要下班,我去见孙朝阳谈事。齐红霞,你是我的客户,按照我们那边的说法,就是米饭班主,我是要感谢你的。晚上我请你吃饭。”
林淘沙本打算请孙朝阳的,不过,既然有美人儿在,就不请孙三石了。
齐红霞家伙食差,林大少为人潇洒风趣,很给她好感,心中自然是肯的。但还是摇头:“去不了,看门市呢,再说,一双鞋没卖出去,哪儿有心情啊!”
林大少也不纠缠,转身上楼,留下一路清风。
八十年代的艺术工作者,尤其是文学家、画家、音乐家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其实不是太好。
其中最差的是搞音乐的,现在摇滚乐已经兴起,歌手们一个个都长发披肩,身上穿着皮夹克,戴着项链耳环戒指,长筒靴,简直就是流氓打扮。
其次是搞美术的画家。和歌手的赛博朋克不同,画家给人的感觉是脏,头发油腻,身上的衣服上到处都是油彩,彷佛在对人说自己沉迷创作无法自拔,不修边幅了。
至于文学家的特点则是土气,以前来杂志社的作家们,都一副农民打扮,好像刚从种地归来,表示自己深入生活,接地气。
这或许是刻板印象,却具备一定的代表性。
以前来杂志社的人大多打扮潦草,林大少一到,却让所有人眼睛一亮:这人太……气派或许谈不上,却有种富家公子的儒雅和从容的气势,很帅啊!
孙朝阳却不在,原来基地那边出了点问题,他去那边处理了。不过,应该在下班前会回来,毕竟他把悲夫的红鸡公,也就是嘉陵50骑跑了,老高同志还等着呢。
冉云接待了他,飞快地泡了茶,又拿来香烟,在旁边侍候着。
林大少说自己不会抽烟,大家不要顾忌,随便。
《花城》可是文学界顶级刊物,林大少这个编辑的咖位比大伙儿高一大截。所以,就让大林和王骁波作陪。大林刚出了一本文学评论书,靠着稿费买了房,在一众编辑中最出名,王骁波现在已经是闻名全国大作家了。
大家都是搞文字工作的,坐一块儿自然要谈文学。
二人一边喝茶抽烟一边闲聊,时间慢慢流逝,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孙朝阳还没有回来,悲夫同志等了一下午没等到自己的摩托车,骂骂咧咧地走了。
编辑室安静下来,到吃晚饭时间。冉云心细如发,看大家谈兴正浓,忙跑出去,不一会儿,就让伙食团老丁送了六七样小菜上来,还有两瓶酒,一白一黄。白酒是莲花白大曲,大林和林大少喝。黄酒则是老丁老家那边出产的,给师父享用。王骁波有心血管隐患,只要一喝白酒,孙朝阳就会骂娘,骂得很难听。
最妙的是还有一盘臭冬瓜,滋味美得很。
王二感慨:“冉云,你真是个好助手,将来我去北大教书,离开了你可怎么办呀?”
四人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