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是在哀求。
太子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滞,太子碎裂的心脏被反复碾压。
酸涩,愤怒,甚至还有一丝丝委屈,在他的心中搅成一团,他的脸色阴沉着,低气压在他的周身聚集。
时洛寒不禁屏住了呼吸。
崔显荣惊愕地瞪着宋挽初,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要找死吗?”
宋挽初眼神坚毅,目光不躲不闪。
她是那样的漂亮,柔弱,可态度却固执,坚定,不可动摇。
太子的喉头几番滚动,才压下翻涌上来的情绪。
他沉默着,走出房间。
宋挽初不在意太子是生气还是寞落。
她坐在榻前,握着梁屿舟的手,眼中再无旁人。
“崔大人,他的眼睛怎么样?他患有肺疾,吸入了寒气,咳了好多的血……”
崔显荣不敢怠慢宋挽初,他可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姑奶奶,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可不一般。
那种蹬鼻子上脸的话,都敢当着太子的面说,把太子的颜面按在地上摩擦。
太子非但不怪,还妥协退让了。
他的态度耐心,说得也细,“肩膀的伤,对于轻舟道长来说,只是皮外伤,又及时处理,包扎上药,没有大碍。
他的肺疾,不是一时一刻就能痊愈的,好在轻舟道长年轻力壮,喝药调理,一年半载的,有望痊愈。
至于他的眼睛,本身没有受伤,是血块淤积在脑中,压迫了神经,需要喝活血化瘀的药,再配合针灸治疗。”
宋挽初微微松了一口气,“多谢崔大人。”
崔显荣眼波微动,“我去开药方,稍后为轻舟道长施针。”
他走出房间,先去向太子汇报。
白芷和洛岑都在太子面前。
“宋姑娘没有大碍,除了脚腕扭伤,肿得厉害,身上还有些轻微的擦伤,不打紧。”
太子目色沉冷,摆了摆手,两人退下。
崔显荣如实汇报了梁屿舟的伤情。
太子默默地听着。
崔显荣一边说,一边察言观色。
他今年三十岁,出自御医世家,四代人都在太医院任职。
祖父是与沈院判齐名的大周名医。
他年少有成,成为了太子的御医,常伴左右,深得信任。
宋挽初和梁小公爷曾经的往事,他也听说过一些。
宋挽初拒绝了国公府的正妻之位和一品诰命夫人,决然离去后,梁小公爷毅然割发断亲,出家当了道士,惊世骇俗之举,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眼瞧着宋挽初紧张梁屿舟,看来就快要破镜重圆了。
太子岂不是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