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固执地抬脚朝她走过去,浑然不顾身后疾驰的车辆。
出租车司机手忙脚乱踩下急刹车,然后扯着嗓子探出车窗破口大骂。
“我说你这人疯了吗!看不见马路上有车,不要命了”
正骂着,对上男人阴郁的眼,司机
剩下的话骤然卡在喉咙,冷汗一瞬间就从背后冒了出来。
他确实一副不要命的样子。
疯子,在大马路上找死。
马路上的车流乱了套,汽车尖锐鸣笛声猝然响起,虞清晚本能地回头,看见刚刚那惊险的一幕,心脏都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她的脚步下意识就要朝他走过去,却被身边的钟庭白拉住,阻止了她的动作。
“清晚,上车吧。”
她紧咬着唇,强迫自己别再回头看,弯腰上了车。
车辆发动后,后座的虞清晚还是忍不住回头,可车已经越开越远,身后的一切却早已被其他车流挡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只好慢慢转回头,心口像是被什么紧紧攥着,撕扯的钝痛泛起,沉得快要不能呼吸,指尖也冰凉异常。
钟庭白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眸光微敛,却什么也没说。
待车子驶出一段,他才温声开口:“清晚,之前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虞清晚回过神,想起那晚钟庭白提议结婚的事。
刚刚贺晟站在马路对面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
隔着车流,他的目光却让她那么熟悉。
原本她以为,过了这么多年,她可以做到和表面装出来一样平静,就像刚刚在贺晟面前离开那样。
可现实是,她也是在自欺欺人。
如果为了逃离贺晟,和钟庭白结婚,对每个人都不公平。
她抿紧唇,声音轻柔却坚决。
“抱歉钟先生,我不能和你结婚。”
听到她拒绝,钟庭白并不意外,他垂眸笑了笑,轻声打断她:“清晚,先别急着给我发好人卡。现在容董事长去世,遗产的分配问题没解决,我只担心容家的那些人会找借口为难你。”
话未说完,钟庭白的电话忽然响起。
铃声急促,看着屏幕上跳跃的两个字,他不得不先接起电话。
“父亲。”
钟庭白的眉心拢起,语气微微强硬:“我现在抽不开身。”
然而,对面似乎已经勃然大怒,又说了些什么。
最后,钟庭白无可奈何,只能应下:“好的,我知道了。”
他挂了电话,转头对虞清晚歉疚道:“北城有项目出了点问题,父亲让我现在飞过去处理。抱歉清晚,我可能没办法出席葬礼了。”
就算钟庭白不说,虞清晚也能猜到,多半是和贺晟有关。
“我会尽快处理好回来。”
钟庭白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她说:“对了清晚,还有一件事。是你的老师,她托我转告你,她最近在尝试帮你争取意大利艺术学院的入学资格,已经成功了。学校可以暂时免除你的语言成绩,只需要作品集就可以参加面试。”
“如果你想去,我现在就可以找人帮你办理签证,一个月后就可以离开。”
闻言,虞清晚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也没想到老师真的帮她争取到了资格。
也就是说,她最近就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也离开贺晟。
消息来得突然,让她的思绪顿时乱成了一团。
她一直以来渴望的生活,就这样突然摆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