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浅衫连忙道:“你下班后就直接回去,不用再过来了,晚上开车累,你直接在那边休息,第二天还要上班呢。你妈妈最近也只有一个人在家,你多陪陪她。”
“我妈那儿有保姆一起住。你没有,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
“我都这么过来的,再说,你这里的治安比我以前的小区好太多了。”
傅忱:“不用劝我,除非你和我一起回家住。”
陆浅衫哪敢去林映眼皮子底下晃荡,不是平白给人添堵。
陆浅衫意识到,傅忱表面上看着沉着镇定,其实压力最大的人是他,两头跑,两头安慰。因为怕她伤心,所以给自己强行设定期限。因为负责担当,所以坚持自己面对家人,让陆浅衫坐享其成。
她舍不得。
“阿忱,我可以等的,一年两年,三年五载,等一辈子都行。”
陆浅衫决定手术的事情先不说,现在明显说服父母才是头等大事,她想给傅忱减轻一点负担,专注一件事。
“舍不得你等。”傅忱开玩笑道,“送出去那么多份子钱,婚礼当然要办。”
和民政局大放厥词说“不见家长、没有婚礼”的人仿佛不是同一个。
……
翌日下班,傅忱回到傅家,先去了自己房间的书房,那里有一台打印机。
傅忱把陆浅衫正在连载的古代探案小说打印出来,装订好,迤迤然拿着上楼找他妈。
先是卖惨表明决心等一般流程,接着该走的时候,傅忱把打印出了两本厚厚的小说放在林映床头。
“妈,您该想的事想,虽然儿子等您早日想通,但是也别老是纠结这一点。”傅忱认真道,“建议您每天最多花二十分钟思考我的婚事,其实时间该玩玩,该吃喝就吃喝,别太伤神。”
林映白了傅忱一眼:瞧瞧,这是一个有求于妈的人的说的话吗?为什么看起来格外嚣张!
儿子恋爱前后谈了五年,二十分钟她刚起个头,能思考个什么结果出来!不就是趁他爸公休带两位老人出去旅游,逮着亲妈一个人祸害。
傅忱笑着给林映捏肩,不动声色道:“我给您找了本书,是您喜欢的探案悬疑小说。有空就看看,别一直想,每天最多二十分钟,科学研究证明,多想无益。”
“就你贫嘴。”林映努力管理面部表情,才能板着脸,“放那儿吧。”
“行。”
傅忱功成身退。
走到门口,想起来忘了跟他妈说,这本没有作者署名的小说还没结局。
“应当不要紧。”傅忱自言自语,嘴角的笑意暴露了这是个有预谋坑妈事件。
临走前,傅忱突发奇想去电视柜里找一样东西,是一本宋代风物研究,他在陆浅衫文里看到一个逻辑不通的地方,他在书里看过相关史料,想翻书求证一下。
要论傅家什么东西最多,那肯是书,其中又以史书为最。
两个书房,满满的几排之外,连客厅也随处摆放着书,以便于能随时随手翻阅,陶冶情操。
电视柜架子上也全是书,傅忱记得那本书的位置,却便找不着。
他拉开抽屉,在缝隙里发现了一封陈旧的信件,还没被拆开,里面似乎只有一张什么卡。
信封的字迹很眼熟。
傅忱心头一震,他好像找到了一个答案。
那个问题他自重逢起困扰已久,却又在关键时刻被屡屡忽视。
——陆浅衫为什么没钱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