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所见。”李东阳回过头道,“南京兵部尚书调吏部尚书,这会南京守备各衙门应该是波澜不惊,毕竟张秉宽人还没到……莫非是觉得,张秉宽在南京会有什么作为?”
刘健道:“若是陛下临时委命他为南京兵部尚书,用以过渡,倒也还不用多想。但要让他留在南京到年底,你敢说陛下未对他另行委派差事?”
李东阳陷入沉思。
也是刘健在这次内廷会议上的收获。
张周一时不回京城,看起来皇帝是想让张周暂时躲开朝堂的纷争,让张周韬光养晦,等过几个月后再调回京当兵部尚书之类的职位。
但皇帝明显不着急,且还显得张周在南京当兵部尚书是可以持久的事情,那就要考虑一下,张周这样一个深得皇帝信任的大臣,到南京能给皇帝带来什么,甚至让皇帝都不着急调回来了。
“总不会是让他去西南平叛安民吧?”谢迁嘴角发出奇怪的一声,冷冷道。
“不像。”李东阳道,“但南京,会有什么事?”
刘健也回答不了。
南京作为大明的陪都,就算也有一套朝廷班子,但多数时候都是混吃等死的清贵,就算南京兵部尚书涉及到南直隶的军权节调等,也不见得张周去南方是为用兵的。
谢迁道:“我倒是听说,那个所谓的渤海巡抚,好像也一并南下了。”
“去作何?”李东阳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谢迁摇头道:“此差事乃陛下临时所置,职责说是造船靖海,可也没听说东南沿海有严重盗寇之事发生。先是西北,再是辽东和朝鲜,现在又要整东南,你李宾之能看明白,我也看不懂,还是别来问我了。”
谢迁倒也不是不懂,但他不想过分去深究,只是把他所知道的消息告知于李东阳。
留给李东阳和刘健自己去分析。
而他自己……如李东阳所说,的确是有点心灰意冷,感觉自己在朝当这个阁臣也有点没意义。
上面有刘健和李东阳压着,旁边还有张周势力在挤兑,一群猪队友看似是在跟张周相斗,却忽略了最大的圣意问题,事办不成却总还想挖坑把张周给埋了……文臣已从原先的稳扎稳打,变成跳脱派,甚至开始不务实际了。
……
……
随着朱厚照一行进入到山东地面,他们离京已有六天。
朱厚照一路上玩得是很开心,但对于刘瑾、丘聚、高凤和马永成四人来说,就有点煎熬了,心心念念要等着锦衣卫把他们给追回去,结果进入到山东地面后连追兵都瞧不见,更不见地方官府有什么作为。
因为太子失踪的消息也没对外公布……
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好像跟了一个假太子,因为朱厚照这小子好像被皇帝给遗忘了。
这天下午船只靠岸之后,朱厚照安排让高凤去雇车,因为他要跟孙澈他们一起往曲阜方向走,要去拜宣圣庙,这也是朱厚照拜托追兵的一种方式,那就是舟车换乘,不按同一套路出牌,如此就算追兵查到了船只这条线索,顺着线找也会跟丢。
“高公公,咱是不是要商量一下,这可不是个办法啊。”
马永成在东宫的地位,本身是不如高凤的。
高凤在东厂年岁最大,已年近六十,被看作是老成持重的那个。
丘聚和刘瑾可以指望太子保他们,但马永成本身有军功在身,他可不想因为陪太子南下这件事,而断了自己的“仕途”,甚至因此而丢了命。
高凤道:“有何办法?太子要去哪,你能拦得住?”
马永成回头看了看,确定刘瑾和丘聚没跟出来,他才道:“那两个,就是想陪太子胡闹,可要是回了京师,陛下不砍了咱的脑袋吗?说好最多只是出城到通州,宫廷宿卫必定能追到咱,可到现在都没见人……时间拖得越久,咱的脑袋越不稳当啊。”
“谁说不是?”
高凤也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