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怎么了?”基里曼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卡里尔,如是问道。
“它们有危险。”
“危险?”
基里曼离开桌子,开始在房间内踱步。
留给他的空间并不多了,但他还是能够以步伐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并向他的对手施压——而他的对手始终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等待他使用下一句话。
难缠,难缠至极。他这样想着,甚至带着点恼怒:我原本并不想用这些东西和你沟通,但你为何要对我用?
“仅此而已吗,教官?”基里曼停下脚步,严肃地询问。“你需要独处以及一个房间,我相信了你。你说马库拉格正在遭受威胁,我相信了你。”
“现在,你说这些地方有些危险。好吧,教官。危险在哪里?”
“马库拉格有完善的防空手段,我的军团也将地面保护的很好。我今日没有看见任何入侵警报,亦没有听见城中有人闹事的新闻。而这是一座幸福的城市,就连内乱的条件都并不满足。所以,你说的危险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他开始等待。准确地说,是耐心而细致地等待。
如同一早埋伏好等待猎物掉进陷阱的猎户般兴奋,棋逢对手般的感觉让他开始兴奋了。他雄辩的口才开始发挥,而他自己甚至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而他的对手。
“这是我能透露的全部东西了。”卡里尔·洛哈尔斯轻柔地回答,比起基里曼的严肃,他的声音轻得简直如同柳絮。“但我可以将此前透露过的东西再重复一遍,罗伯特·基里曼大人。”
他更改了一下站立的姿态。
仅此一瞬之间——威胁感便扑面而来。
“无形之形。”他平静地说。“怪物、超自然的恶灵、不可用直视的古老之物。亦或者是黑暗本身。”
“你只是在试着和我打哑谜!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基里曼咆哮起来——他很少用这种声音和他人说话,此刻用上它倒也不是真的愤怒,只是在尝试着施压,想要问出更多东西。
然而,无论他如何尝试,如何用眼神逼迫,他的对手都巍然不动。
甚至开始微笑。
赞许地微笑。
“您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考虑到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我会将您此刻展露出的能力称之为一种少有的天分。您是经由后天训练得来的,是不是?”
“是的。”基里曼脱口而出,却猛地发觉了问题的不对之处。卡里尔·洛哈尔斯转移了话题,他再次获得了主动权。意识到这件事让他万分懊恼。
“但这和你无关。”
他扬起下巴,用一种自己都痛恨的高傲态度如此开口。
“你只需要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卡里尔教官。你承诺过的,在停机坪上,在超过一万双眼睛的注视下,你向我承诺过会告诉任何我想知道的事情。”
“我会回答您的每一个问题。”他的对手缓慢而和缓地笑了。“我承诺过,是的,而我一向不说谎。但我已经说过了,罗伯特·基里曼大人,无形之形。”
他将微笑散去,严肃到了极点,然后开始重复那一串拗口的高哥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