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陆晟不能理解。陆父道,「她说,见不到阿尧,能看到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也知足了。」最后,陆父说,「她是阿尧留给我们的,我们不能再让他失望了。」--这晚,陆晟从陆家别墅出来,他坐在车上久久不语。闭上眼,仿佛回到了那个暑假。陆尧同他介绍,「哥哥,这是童桦。」那时候陆晟便注意到,陆尧牵着童桦的手。后来他们谈心。靠在老家湖边的小斜坡上,头顶是月亮,陆晟折了根狗尾巴草,陆尧问他。「哥哥,我会死吗?」陆晟啐他,「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可是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岁。」「神棍的话你也信,你忘了我们已经过了岁了。」陆尧笑了笑,因为自小身体不好,他的脸要比陆晟白上几分,身子也显得有几分羸弱。他声音低低的,回应着陆晟,他说,「是啊,我已经过了岁。」那时陆家所有人都觉得岁生日一过,他们就迈过了那个坎,特别是岁生日后,陆尧去了一趟横城,不再生病。所以陆晟才敢陪陆尧回老家过暑假。陆晟说,「过完暑假,你就跟我一起回横城生活了,阿尧,你想要什么,哥哥给你安排。」可陆尧却摇了头,他说,「我不想回横城。」弟弟好不容易能回横城了,却不想回,陆晟很激动,他半坐起身,问,「为什么?」陆尧很认真,他说,「我不想和童桦分开。」「你们在谈恋爱?」陆晟脱口而出。陆尧没说,他转过脸来看着陆晟,眼角眉梢都含着笑,他说,「哥哥,你觉得童桦漂亮吗?」在横城见多了小美女的陆晟,说,「一般般,算不上多漂亮。」「在我眼里,童桦是最漂亮的,谁也比不过。」陆尧说话间,伸出手,朝着月亮的方向,他说,「她是我的月亮。」那年岁半的陆晟,只觉得当时陆尧眼神里流动着很深的东西,但他并非能完全明白。或许是因为长年生病,又被放在乡下养大的原因。陆尧有种出乎年龄的早熟。一直到岁,陆晟遇到了想要永远不分开的人后,他才终于读懂了陆尧眼神里的东西。是渴望,和害怕。他渴望拥有,害怕失去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想要永远和他的月亮才一起。陆晟睁开眼,忍不住点了支烟。大概是因为双胞胎的缘故,他几乎能完全感受到陆尧那时的害怕和绝望。他有了想要守护的人,却挣脱不开他的命运。算命先生说,他克陆尧,陆尧的死是他克的。医生说,陆尧之所以体弱,是因为在妈妈肚子里时,自己拼命的汲取营养,剥夺了本该属于陆尧的那一份。他在肚子里时,就在欺负陆尧,在夺取属于他的东西。出生后,他是横城含着金汤匙长大的陆少,从小生活在顶流圈层,享受着出生就带来的优渥生活。而陆尧,却只能为了活命,避开他,去乡下生活。他们的每一次相见,都伴随着陆尧的生病,陆尧从出生起,就在经历各种病痛带来的折磨。他可以迪士尼游乐场,陆尧不能。他可以和同学出国暑假游寒假游,陆尧不能。他为什么这么可恶。陆晟深吸了口气,看着指间猩红的一点。同样的火光下,有人对他说,「我相信,如果可以,他一定宁愿生病体弱的是自己。」没错。如果可以,他愿意和阿尧互换人生。他愿意生病的是他,被养在乡下的是他,时时刻刻为了那句活不过,担惊受怕的也是他一直到最后的那点火光熄灭,陆晟一脚油门下去,往医院去。医院里,宋晚已经睡了。陆晟倒时,她睡的很熟,因为虚弱,这几天她都睡得很沉。陆晟默默在床头坐了很久才走。医院出去不到五十米的酒店,陆晟在宋晚醒来后一直住在这里。--宋晚生病住院的事,姜喜是通过梁博才知道的,这两个编外人员,并不知道具体的。梁博也是从贺知那儿无意知道宋晚住了院,只以为是生病。姜喜联系了秦愫,要来医院看望宋晚。第二天一早,两人就一起来了。她们来了,陆晟就出去了,早上他接了通电话,衡玉被带回了横城。他没告诉宋晚,太了解她,若是知道衡玉找到了,在医院她是一秒都呆不下去。姜喜给宋晚提了些水果,
秦愫也知道蒋氏新闻是宋晚和陆晟爆出来这事,不能让人知道。跟姜喜说的是,不小心被车刮了,受了伤才住院了。但姜喜看到宋晚受伤的两个手腕,很疑惑,「什么车要用什么姿势刮才能刮的这么巧。」随后她皱眉,「我听秦愫说你参加了水都双年展的竞选,是不是竞争对手恶意竞争弄的?」不怪姜喜这么想,她以前也遇到过想弄坏她手的人。宋晚说,「就是意外。」「是意外就行。」是意外起码后面不用太担心。两人陪着宋晚,姜喜到底和宋晚没有那么熟,她说了一些话后,就开始在旁边拨弄手机。秦愫和宋晚说着双年展的情况,年前的省赛现在也出了结果,宋晚过了。后面等着的就是最重要的国选了,因为是最后一幅画,被选中就直接递交水都竞选了。留的时间很长,刚好给了宋晚修养手腕的时间,不用太着急。两人这边正聊着,那边突然听姜喜骂了句。「有病!」秦愫看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问,「又跟谁骂战了?」姜喜道,「网上的键盘侠,他们了解蒋先生吗?现在事情结果还没出来,他们凭什么这么说蒋先生。」秦愫一顿,她看向宋晚,宋晚却并不意外。秦愫接着看向姜喜,「你干嘛要替他说话。」「我妈当年如果不是蒋先生,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