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传来洗衣机启动的提示音,片刻后钟伯延空着手回到客厅,将其他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收进原来存放的地方。
他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起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取出食材开始做饭。
开放式的厨房一览无余,林瓷书稍微侧过头就能看见钟伯延。
不过短短几周的时间,他已经彻底熟悉了别墅的一切,炉灶用得熟练,甚至提前一天采购了食材,冰箱塞得满满当当,比林瓷书独居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从医院带回来的小说放在茶几上,林瓷书随手翻了几页,突然叫住正在清洗食材的人:“钟伯延。”
站在水池前的钟伯延闻声抬头,“怎么了?”
“我骗了你。”林瓷书没有看他,自顾自抚摸着小腹。
“我根本没有怀过你的孩子。”
温柔平和的低语从客厅飘来,少了往日的冷淡,显得飘渺,不真切。
钟伯延站在原地,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厨房的台面。
他愣了很久,却忽然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露出好似如释重负的表情。
“很高兴?”林瓷书抿着唇,视线越过餐桌冷冰冰地看向钟伯延。
钟伯延摇了摇头,“不是。”
他冲去掌心沁出的湿冷,关上水龙头,被水声掩盖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我只是不想你多受一次伤害。”
“对不起。”
秋日傍晚的余晖照进别墅,无人交谈的客厅静谧而温暖,阳台的洗衣机发出结束清洗的声音,半干的衣服在烘干机里滚动。
处理好的食材在锅里炖煮,钟伯延撕下写好的便签,从口袋里取出林瓷书的信用卡一并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等烘干机停止运转,他又将干燥过的衣服叠好收了起来,直到做完了最后一件事情才叫醒了窝在沙发里游神的林瓷书:“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钟伯延站在沙发前,灰色的影子落在林瓷书的身上,犹如一张无形的网般笼罩着他。
“嗯。”林瓷书裹着薄毯,闷闷地应道。
钟伯延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当着林瓷书的面打开通讯录,按下一串数字,然后把手机塞进林瓷书的手里。
“如果有需要的话。”他迟疑地顿了一下,“随时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