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与内务一事上素来做惯了甩手掌柜,摊手一笑,“你看着办吧就是。”
林氏沉吟。
沈清兰插言表达自己的想法,“请伶人入府唱戏,热闹是必定热闹的,想必很多太太、小姐都喜欢,但是选曲要慎重,母亲要是决定下来,还需早做准备,定下戏班和曲目,咱们府里还得腾出场地来,该装扮的装扮,该采买的采买。”
林氏听她认认真真一番话,含笑点头,“你想得很收到,既然你都想到了,明天就去安排吧。”
沈清兰一出门就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来,不等第二天到来,当晚就选了场地,并且把布置的任务交给了秋月和冬梅,一心一意等天亮去找赵妈妈,与戏班沟通的事,她不方便露面,丫头太嫩了些。
她这么上心,是有两点私心,第一点为着姚太太的身体着想,宴席时间越长,她喝的酒必然越多,不如找一件不用喝酒、不用劳累的事做,那就是坐着看戏,只要备足了点心即可;第二点为了分散穆老夫人和穆小姐的注意力,看戏最妙不过,锣鼓一响,咿咿呀呀的唱起来,还聊什么亲事?
她想得挺好,可惜第二天计划泡了汤,原因也很简单,会州最受太太、小姐喜欢的戏班两天前被邻。请走了,估摸着要十天半月后才能回来。
赵妈妈空跑一趟,回来和沈清兰一说,沈清兰十分失落。
碧玉知她心意,迟疑着提议,“换一家可好?”
“算了,退而求其次,不如罢休。”沈清兰拒绝了,如果效果不好,何必折腾?
这事报给林氏,林氏也这么觉得,虽有些遗憾,但也无可奈何,请戏班之事就此作罢。
沈清兰又开始想别的法子,她其实也并非完全不信任林氏说过的话,但当时说的只是“暂且缓缓”,这么含糊的几个字算不得承诺,万一到时候闲聊太多,又聊得投机,怎么办?
还是得给所有人找事做,让她们都忙起来,把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思虑至此,沈清兰带着碧玉张罗了许多女眷们爱玩的小游戏,其中行酒令最是常见。
最后,沈清兰还是打上了园子的注意,先前说过“不必画蛇添足”的话,但那时刚刚担起重任,正热血沸腾,一心都在大局上,求的是景色天然韵味和主宾气氛和谐,现在想起了头顶悬着的亲事,免不了要动动心思了。
“妈妈,咱们这园子好看是好看,但一些路不太好走,要不,稍做修葺,方便宾客观赏?”
赵妈妈点头,“小姐的意思是?”
沈清兰笑道,“妈妈想,这次来做客的,除了正当盛年的太太、夫人,还有年事已高的老夫人和风吹柳动的小姐,这些石板相隔太宽,恐怕她们行走不便,扫了游园的兴致,若是重新调整石板间隔,既费时又费钱,不如在间隔处铺垫些许鹅卵石,也好踏脚,妈妈以为如何?”
赵妈妈想像了一下效果,就同意了,立即去找王安叔,安排工匠铺设。
沈清兰见允,松了口气,转身又吩咐秋月和冬梅,“园中凉亭不少,但是亭内空荡荡的,宾客枯坐无趣,可摆设棋局或覆射等游戏之物,寻个乐子,另外,此事春风正柔,亭角可挂铃,风过成曲,增些雅致。”
两人赶去布置,沈清兰又把碧玉招过来,“你也别闲着,带人去园子里多转几遍,看花枝都修剪了没有。”
碧玉凑过来,神秘兮兮的,“小姐,您这回的心思太细腻了。”
沈清兰回眸一笑,比她还要神秘,“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