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才是外祖父此时将此字交给我的原因。”
他对皇帝有无为他取字已经毫不在意了,但当魏钧在太常寺祭祀后将这个锦带放在他手心的那一刻,竟有无数酸涩涌上鼻头,仿佛自己还是五六岁时能抱着母妃委屈痛哭的孩童。
“与阆……”路濯在口中过了一遍这两个字才接着道,“大哥。”
“这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叫我。”赵应禛略微低头瞧他。
“扯平了。”路濯回望他。
赵应禛也是第一个叫路濯“劝归”的人。
“扯平了。”赵应禛跟着他道,两人自有一番心照不宣。
1改编自「寂寥天地暮,心与广川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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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小禛,我的与阆
第29章见尔群山纠葛,鸟飞不下。
路濯带着赵应禛从小路往后山走去,不再往练武场那边穿过。
山雪朦胧,干枯的树枝上已经开始积起白花来,地上的却都融进泥里去了。
这路走起来和看起来一样远,两人倒是十分悠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此次齐王叛变,还没怎么听到风声您便解决了。”路濯本意是想问赵应禛在剿贼臣的过程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没想到一出口还是路濯式冷静又一本正经的夸赞。
他直直地看着前方,一如既往背脊挺拔,少年气质,也就永远没看到赵应禛望向他时软着带笑的目光。
“齐王从晅辽开战起就蠢蠢欲动,向来以要维护内里和平为借口少交军饷和兵力。”赵应禛对齐王已不再用叔侄相称,语气倒只是在普通叙事。
任谁在前线以命相搏,身后之人却想暗中捅刀子,那滋味都不好受,难免失望愤怒。
不过赵应禛倒觉得这于情理之中。
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大多沾染了一身血性,豪情壮志转为背负的承诺,至少也比常人更明白生死,不惧杀戮;赵应禛也是如此,不过他在北疆待的时间越久,反而越是冷静。
没有什么绝对正义,熙熙攘攘皆为利一字往来。
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所在,若是选择活,便只有这一条利己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