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确认了这一点,又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是有些不对。谁知道碰到了什么。别是有什么钉子、玻璃吧。”宋老板忧心忡忡,“还是烤串的铁签子?”他马上又摇摇头,“医生都弄好了。拍片子看过,开刀也打开来看过里头了。我昨天可太疼了。疼得受不了了。医生本来不想给我开刀的,想让我自己长好。保守治疗。”
宋老板已不年轻,手术对他的身体负担不小。只是他昨天一直嗷嗷叫着痛,怎么都忍受不了。医生和他谈过话,和他老婆谈过话,再三确定后,将他推进了手术室。
宋老板现在回想,还觉得后腰、屁股都疼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止痛药的效果过去了,伤口在疼,还是心理因素产生的错觉。
“就是太晚了,也太疼了,不然应该到一院去看。二院还是差了点。”宋老板又道。
瑶城以骨科出名的医院是第一医院。这点在瑶城人尽皆知。虽说如此,不是每个骨科病人都会跑一院看病。其他医院开设的骨科也不是摆设。
黎云还想询问有关那晚的细节,宋老板却是回答不出了。
他那晚上的确喝得有些多,意识是清醒的,但大脑的思维能力被削弱了不少。何况,宋老板压根没有将事情往灵异方面想。他担忧的是伤势有问题。他不像烤串店老板。那位是模糊间看到了一些不同寻常,宋老板根本没瞧见自己后背和地面的情况。烤串老板也没将自己所见告诉宋老板,他只是半夜躺床上,和自己妻子念叨了几句。
黎云有些可惜。他又关心了一下宋老板,问了他有什么需要后,就准备离开了。
一回身,黎云发现易心不见了踪影。他心中一紧,放开了自己的意识,去寻找易心身上散发出的那淡淡血腥味。
味道一路往外飘,竟是飘出了医院。
黎云惊讶,匆匆往外跑。
他出医院,过了马路,跑到了河堤边,就见到易心那小身板挂在栏杆上,正低头望着下头波光粼粼的河面。
太阳从阴云中泄出了几道光,落在河面上,也落在了易心的身上。
易心面容平静,看起来和身边的垂钓爱好者一般无二。
黎云却从她身上感受到了寂寞。
冬日的微弱阳光不足以驱散这份寂寞。
他走到了易心身边,和她并肩而立,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易心倒是神情平静,头也没转一下地问道:“问清楚了?”
“嗯。他没看到东西。不过,应该是有些问题。”黎云说道。
宋老板所感受到的疼痛十分真切,不是单纯的摔伤骨折。
这点,黎云可能比宋老板自己更清楚。
易心“嗯”了一声,也没提赌约,“那就等晚上再看看吧。说不定是晚上才会跑出来的东西。”
黎云也这么觉得。
旁边双手抱胸,靠在栏杆上的大爷转过头来,“你们找野猫啊?”
黎云接话道:“这边晚上有野猫吗?”
“经常有的。河边,小区,后面学校,都有。学校里好多学生喂猫,生了一窝又一窝。有些野猫跑出学校。小区里面也有人喂猫,也有生小猫的。晚上那叫一个多,叫得也厉害。冷不丁窜出来,特别吓人。”大爷侃侃而谈,忽见下头鱼漂动了动,赶紧拉杆。
提起鱼竿,就看到鱼钩上什么都没有,没有鱼,也没有鱼饵。大爷暗骂一声,将鱼钩收回,重新挂鱼饵。他手上忙活着,嘴巴也不停,“我有次钓鱼,还钓着一只猫呢,不知道怎么落下去得。找了带渔网的帮忙,才捞上来。从网里刚落地,就蹿没影了。这边有几只野猫不怕人,被喂惯了,还有人钓到鱼,就喂给它们。也有两只会自己偷鱼,贼得很。”
黎云听着,时不时接几句话,不至于冷场。
他看看易心,发现易心对这话题兴致缺缺,依旧是一副寂寞的模样。
易心的手机铃声响起。
那寂寞忽的一扫而光,变成了粉色泡泡。
黎云一愣,就看到易心跳下栏杆,拿着手机,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一时间,黎云也不知道易心是谈恋爱好,还是保持刚才那样的寂寞比较好。
他收回视线,就对上了大爷古怪的目光。
“我们是同事。”黎云干咳一声。
大爷很理解,也很同情,还拍了拍黎云的肩膀,主动教他钓鱼。
“给你甩一杆玩玩。”大爷热情地递过自己的宝贝鱼竿。
黎云无语,摸了摸鼻子,接受了大爷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