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周道:“不才,我老泰山姓蒋名德钟者,在南京便打理生意,他每次跟我说及此等事,都如数家珍一般,也因为他的酒经常跟宗藩王府做买卖,因而知晓背后的因由。”
杨鹏咽口唾沫。
张周有个做生意的岳父,这点他是清楚的,杨鹏跟蒋德钟之间并无太多接触。
张周笑道:“要私造兵器,必定要采办原料,也就是铁,找到其来往于江西跟南京之间的王府船只,把人扣押,好好审讯一番。再派人去钟陵王府搜查……我想,我的推断应该不会有错吧?”
杨鹏一怔。
你自己的推断有没有错,你居然问我?
随即杨鹏明白到什么,他道:“就算张师您推断错了,小的也能让他没错。”
“要讲证据。”张周笑着。
看起来杨鹏在栽赃诬陷这件事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这就跟萧敬、牟斌这些人不一样,在做事不择手段这件事上,杨鹏似乎更胜一筹。
“是,是。”杨鹏忙不迭点头道,“是在办皇差,怎可能不讲证据呢?有些证据,仔细找找,还是有的。”
……
……
杨鹏在具体知晓张周的用意之后,做事积极性也提高了很多。
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钟陵王来当炮灰,在杨鹏看来,简直太容易了……就算可能会得罪宁王派系的人,但身为东厂厂公,还怕这个?
朱厚照在完成文会之后,志得意满之下,也该把他回京的事提上日程。
不过更重要的,是让皇帝知道朱厚照在南京的“优良表现”。
随着朱厚照以太子身份于南京出现,也是在短短五日之内,消息便已传到京师,为朝中大臣所知晓,也不出意外的……朝野上下算是一片哗然了。
大明的太子,居然被张周“拐”到南京去了?
难怪之前太子一直都没出现在经筵日讲,连东宫讲班的授课都暂停了,还说什么生病,原来就是跟着张秉宽去瞎胡闹?
大臣知晓之后,自然是要以此为话题,去将张周攻讦一番的,拐带太子出京,这罪过可不小……很多大臣看来,这也是张周阴沟里翻船。
也就在九月十七日的朝议上。
朱祐樘在朝议刚开始之后,就主动挑起此话题,当然他的着重点不在张周身上,而在于儿子于南京城内的表现。
“……诸位卿家,朕以太子前去南京安民,沿途抚慰中原的旱灾,以及江南各处的水灾,同时让他能多有一些历练。未曾想,太子在南京城内,作诗三首。将他的诗,宣读于在场诸位听听。”
朱祐樘显得很得意。
自己儿子才十岁,还是虚岁十岁,就会作诗了。
一下来三首,每一首听上去都那么牛逼轰轰的。
萧敬随即走出来,笑眯眯将朱厚照的三首诗,当众宣读了。
其实在场的大臣,多数人都听说过这三首诗,也有人听说过一些传闻,有的说是程敏政所作,还有的说是一个十岁名叫“朱寿”的少年郎所作,现在皇帝主动说,那少年郎就是太子……好像一切也释疑了。
不管诗到底真的是太子所写,还是他人代笔。
连皇帝都这么说,程敏政也没争取,那看起来……这诗不是朱厚照所写的,也是他写的了。
等萧敬读完之后,退回去。
朱祐樘慨叹道:“用词都很平,却暗涵至理,朕只想让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此行南下,也算是增长了见闻,也让朕心生宽慰。王学士,你认为太子的诗,写得如何?”
皇帝觉得自己去吹牛逼不太合适,还需要有人跟着一起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