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与五派几次围剿都以失败告终后决定,需一人隐瞒身份潜入山寨,待时机成熟,里应外合,方可一举剿灭。
当然,此人定要聪慧机警,又身手轶群,最好年纪尚轻,看起来不易引人怀疑。
五年前,司韶令也不过是十五岁未分化的少年,但父亲曾是五派之首,又自幼武学天赋惊人,尤其精于内力修炼,一早便入了以内力名扬天下的擎山,深得当时被奉为“擎山七英”的几位师兄们厚爱。
这一任务几经商议,最后交予他的手上,且此行必凶险万分,待他完成任务回到门派,也是成为掌门继承人之时。
掌门位置于司韶令而言自是犹如尘土,他从始至终,仅为能像他父亲一般,此生不负侠骨罢了。
便一去半年,果真如众望所期,重重倒悬之危,一一被他惊险化解,眼看计划顺利,成败在此一举。
谁料世事渺茫,不知哪里出现了纰漏,就在最后攻寨当日,司韶令的身份猝然暴露。
尽管最关键的消息已经传出,那一日过后,世间再无吃人寨。
但最先去接应的擎山七英却全部遭人暗算,惨死在寨里,无一生还。等五派其他人赶到,在地牢中发现被江盈野残暴折磨的司韶令,除去遍体麟伤,他双目盛满血泪,也几乎要咽了气。
即是自那时起,司韶令眼中再不能看到任何色采,更见不得日光,总要借助眼纱来遮挡,才可在白日如常走动。
后来江湖也有传闻称,司韶令是因为错信江盈野之子,遭其出卖,才致使擎山损失如此惨烈。所以他即便完成了任务,也无疑是擎山不可原谅的罪人,再无脸回去,更不要说继承擎山掌门。
那江盈野之子,自然就是江恶剑。
“司少侠……你该不是忘了,你那些师兄们都是怎么死的?”
此时此刻,连江恶剑都再忍不下去。
什么主子不主子,他与他隔着血海深仇,他竟还不杀了他?
而村民们仿佛被点了哑穴,像是既觉尴尬又无从辩驳,支支吾吾了半晌也没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司韶令竟就旁若无人的,把江恶剑连人并笼子一起带回住处。
来不及诧异他这过分简陋的破院,眼见司韶令又默不作声的打开铁笼,将他扯出,一路拖进屋内。
一头摁在榻间,原本一尘不染的床褥瞬时沾满污迹。
一边粗喘一边抬臂挡住司韶令蛮扯他衣物的有力手掌,江恶剑这次回头笑道。
“真要来?那你先别猴急,也不必多此一举,穿着这些其实更带劲……”
回答他的,却是动作并无迟疑的布帛撕裂声。
与此同时,布满结痂与化脓的新旧伤口贴着线条硬朗的背脊,刹那展露了出来。
司韶令没有停顿,猛地再一拖扯,干脆将他身上所有烂布都除尽,手臂、胸口、双腿立刻一览无余。
入眼至少数十道划痕,有的深可见骨,尤其腰后的一道新伤,血肉模糊。
不久前给他踹进笼内那一脚,便是恰好踹在这里,让他动作有片刻的停滞,才叫司韶令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