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砰,门被推开。
何同光和李开缓缓地凑上前,闻九天若无其事地侧过身让到一旁。
昏暗而密不透风的卧室里,最醒目的是正对着床的那一张闻九天的写真照。
照片上闻九天懵懂而无辜,看身型还是个没长成的少年。他微张着唇看向镜头,倮露的双肩上是一张眼角泛红的脸,明显是不太情愿却不敢反抗。
李开和何同光不约而同地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那个你几岁啊?”过了不知多久,何同光支吾着开口。
“十八。”闻九天说。
何同光拍了拍闻九天的肩。
“没什么,我从小到大都习惯了。”闻九天适时地流露出一丝落寞,“而且,与其他人相比,傅岹然已经算对我好的了。”
“他那是”何同光欲言又止。
“我知道。傅岹然只是想控制我。”闻九天关上门。他倚在门框上凄惨地笑了下,“傅岹然想控制所有人、事和物,除了他不感兴趣的。”
“比起个人利益,他更在乎的从来都是自身控制力的彰显。”
“所以,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何同光沉吟半晌,“不能让傅岹然这样。不论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们、为了桐州画坛,都不能让他这样。”
“桐州画坛还有几个人也要来上海了,都说要当面找傅岹然问个清楚。”
“桐州那边的人和事,暂时先麻烦你安抚一下。”闻九天清咳一声,“我去想想傅岹然别的去处。”
“那现在我要干什么?”李开问。
闻九天道,“你先回工作室主持工作吧,项目不能停。”
“行。”李开现在对闻九天几乎言听计从,“有事儿再联系。”
三人在傅岹然家门口各奔东西。闻九天坐上车,舒了一口气。
手机响了。闻九天看了眼,是傅无闻。
“喂。”闻九天说。
“昨天晚上傅岹然的账号发的那条动态,跟你有没有关系?”傅无闻语气严肃,“我听说傅岹然到现在都联系不上。”
“这事儿你别管了。”闻九天放下手机打开免提,发动汽车打上方向灯,“傅岹然的事,应该由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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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岹然正在浏览自己的新闻。
昨晚的事并不复杂,一条动态而已,屏幕上新闻向下滚动,很快就结束了。
而评论区却一石激起千层浪。从昨夜到今晨,讨论重点和舆论风向已是百花齐放。
无论是沈灵均画作的真假、傅岹然突如其来地公开求助,还是时隔多年闻愚白与傅巍的旧事重提再结合傅岹然与已经退网的闻九天的腥风血雨,桩桩件件都在把这条动态推向不属于它的舆论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