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两个身影已经在山林之间攀爬,凛冽的山风如同刀割,刮在脸上生疼,虞周也不想的,谁知忽然就被魏辙叫醒了,给妹子们掖了下被角,他随着老头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说是两个人爬山,真正吃了的只有虞周一个人,魏辙一路上从未开口,脚下轻点就窜上去一大截,然后默默的等着徒弟跟上他。
师徒二人你追我赶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微微亮堂起来,气喘吁吁的虞周一个劲腹诽,魏老头是不是最近在外面又收徒弟了,这就打算弄死他吧?
刺骨的寒风激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心肺之间如同被火燎过一样,外寒内热,娘的,爬完山非大病一场不可。
就在虞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魏辙终于开口了:“放心,有老夫在,区区寒气要不了人命。”
说完抛过一个荷叶包:“赶紧吃,吃完休息会儿好继续赶路!”
“师父,你到底要领我去哪啊?”
魏辙翻了个白眼:“自己有眼睛不会看啊。”
虞周四下一打量,天色虽然光亮,可这山里还黑咕隆咚的,只能借着朝霞看到远处一座雄伟的山峰矗立。
这是……天都峰?
大爷的,如果说能记住黄山全部的七十二峰那是扯淡,可这三大主峰闻名遐迩,虞周还是不会认错的。
“师父,您不会是想带徒儿爬这座山吧?”
魏辙悠悠的望着山上:“为师这一年的心血全在于此,怎么,你怕了?”
说不怕那是假的,游山跟爬山是两码事,自从定居以来,虞周已经见识了原始黄山太多险峻之处,半人高的茅草让人看不清前路,长满青苔的巨石潮湿滑腻,往回运铜的家伙们总有几个摔得鼻青脸肿的。
一座不知名的小山尚且如此,这座黄山的主峰足以让人望而却步,石阶没有,护栏没有,只靠着手脚攀爬,一个不留神可就葬身其中了。
“你不是垂涎老夫的剑术么,我跟你说,如果能过了这道山,从今往后为师倾囊相授,若是你今天扭头就走,老夫绝不拦着,只是日后再也休提剑术之事。”
虞周瞪着自家这个无良师父,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粮,真是挠到他的痒痒肉了,要说起来,魏辙这一身本事,道家他从不感兴趣,兵家也就马马虎虎,这剑术……哎呀,两个世界都是头一次见啊。
吃饱喝足之后,天色已经大亮了,天都峰也露出它本来的面目,什么险峭雄奇、气势磅礴、雄伟壮丽都不足以形容,如果这山有眼睛的话,那它所看到的人应该像微尘一样吧?
虞周从起身开始,就慢慢调整呼吸,魏老头见他在地上寻摸,从腰里抽出一柄匕,正是他亲手打造被钟离眛带走的那把。
“快走吧,先跟你说好,如果你坚持不住了随时可以求救,可这学剑的机会也就擦肩而过了。”
将匕别在腰里,虞周捡起一根木棍,面沉如水的跟了上去,魏辙脸上不咸不淡,好像从开始登山的那一刻起,他俩就成了陌生人。
山里的露水很重,裤脚早就已经湿透,攥一把都能拧出水,可这丝毫挡不住两人步伐,一个爬字很是生动,陡峭的山石很快就逼得虞周手脚并用起来。
魏辙对自己徒儿的狼狈视而不见,深沉的望着山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