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想过要问你,可是你——你给我这个机会了吗?事发之后,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我不要过去找你。如此告诫之下,你要我如何问你,如何与你商量?”
杨世醒不可思议:“我是这样对你说的吗?我明明说的是这几日内暂且不要来找我,没让你永远不来。”
“我回府后就病了!”
阮问颖心底的痛苦如浪潮般涌起,让她再顾不得女儿家矜持的颜面,泣泪哀诉。
“我病了大半个月,昏沉不醒,连太后都差人过来探望,可是你——你却连只言片语都不曾过问——”
“等我好不容易病好进宫,鼓起勇气想要去你殿里,却被你的侍女婉言相拒……你说,是我没有想要找你、没有问你吗?明明是你不想见我,把我拒之门外!”
杨世醒深吸一口气。
他依旧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挣脱开,只是稍微松了点力道,没有先前那么紧了。
“我们一件件把事情说清楚。”他道,“事发当日我心里很乱,所以对你的态度或许有些不好,这我承认,我向你道歉。”
“但我并没有想就此与你断绝往来,我当时的打算是,等到过一段时日,我整理好思绪了,就去找你,正好你也有时间思考这件事。”
“撒谎。”她哽咽着,低声道,“你没有过来找我。”
“听我把话说完。”杨世醒加重了一点语气,“当时,我本想好好探查一番自己的身世,不巧张家那边出了点事,我只能先去处理。之后听闻你病了,我想过要不要去看你,但是——”
他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你,所以我最终退缩了,只派了太医过去打探情况,没有亲自前来。”
“太医?”阮问颖有些涩然地重复了一遍,抬起残留着泪光的眸子,微含惶惑地看向他,“你派了太医过来?可是……我生病时并没有什么太医过来给我诊治,只有舅母指派了一位太医过来,也很快就走了——难道那是你的意思?”
“不是。”杨世醒道,“是吴想旬。”
阮问颖一怔:“是他?可他是我们自己请过来的——”
她心念飞转,快速把她生病时的情形回忆了一遍,暗忖,莫非小满是他的人?
杨世醒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吴想容的确是你们自己请的,不过恰逢她的兄长在太医院供职,我就命他去看了你的脉案,把个中详情禀报给我。”
“之后你病势重回,你们府上派了人去他们家里讨要说法,他就干脆跟着过去了,亲自经手你的病症,确保无虞,再入宫回禀给我听。”
阮问颖没想到里头会有如此究竟,愣了好一会儿,方道:“所以——在我生病的那些日子里,我的情形你都是知道的?也……一直在关注?”
他微微低垂了下眼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