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制馅,揉饼,烘烤……每一步,月牙儿都不敢掉以轻心,亲力亲为。
她正守着玫瑰花饼出炉呢,忽然伍嫂过来,慌慌张张说:“姑娘,有几个皂吏过来,说是要请你到郑公府上去。”
闻言,月牙儿不禁把眉头蹙起。
郑次愈这样一个大忙人,他怎么忽然想起自己了?
怕是有蹊跷。
月牙儿洗净双手,拍一拍身上的面粉,快步走到杏花馆里。果然有两个穿青衣的皂吏,守在庭前等着。
他们说话倒也客气:“郑公想念萧老板做的点心,特地叫我们来请萧老板到府上去做些小点心。”
“难怪他老人家还记得,我真是三生有幸。”月牙儿笑道:“我换身衣裳,就跟你们走。”
“这是自然,也请萧老板动作快些,别让我们为难。”
月牙儿回房换衣裳的时候,瞟了一眼门外。
只见杏花馆的前门有人守着,而她家自己进出的小门亦有人守着。
月牙儿略一驻足,若无其事的往推开房门,一颗心却渐渐跳的快了。
瞧这架势,当真只是请她过去做点心吗?
她一把抓起笔,落笔极快,写了几行字,压在妆奁下——往常她外出得早,有什么事要交代伍嫂,都是写在纸上压在妆奁下。
急急忙忙换好衣裳,月牙儿信步走出去。
来人倒也没有委屈她,特地雇了一顶小轿子,就停在桥头。
如今春意已浓,坐在小轿里难免有些气闷,再加上事情紧急,月牙儿难免有些心慌。
“每临大事有静气”,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这句座右铭,这才静下心来。
她将最近做过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都是些小打小闹的事,到底哪一项能够惊动郑次愈?
堂堂江南道镇守太监,没道理无缘无故寻一个商户女的麻烦,多半还有其他的考虑。
思来想去,月牙儿觉得唯一的可能,就是之前操控杏花巷地价之事。此事虽说起源于她,但参与之人并不只有她,重头戏还是江宁知府李之遥等一众官人。他们家底厚实,出手可比月牙儿大多了。如今连官署都热热闹闹往大里修。
这样大的动静,郑次愈是皇帝派来督察江南官场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